以窥见北秦之真貌。
与北秦相比,爵玛这一代尚算安稳,莫邬娜心下不由得平衡许多。收敛杂思,那铿锵震地声已经远去,与雨幕融为一体的莫邬娜终于有了动作,犹如一只雨燕,悄无声息地飞向镇守府。接下来——达多罗会尽可能拖延住平安镇兵马,她则趁机毁掉马镇守与爵玛、南周勾结的所有实证,包括马镇守与北秦其他官员私相授受的来往书信,最后她还须得将马镇守这个“人证”一并除掉。奉此诚意,免于被北秦暗探追杀,尽管莫邬娜并不信那二人北秦暗探的身份。待一切事毕,莫邬娜会回到爵玛竭尽所能地劝主战派收手,达多罗则揽下拐卖北秦女子的罪名,且不管那两个密探要不要他死,他都得以死谢罪,避免北秦有由头找爵玛麻烦。另外,达多罗还得帮那两个女暗探伪造北秦三公勾结爵玛的证据,将之交给可能前来的大蒙吴氏。若大蒙吴氏不在便杀光督察,将信藏在特定位置,再留一封悔过书,之后自会有人来取。她不由扬起嘴角,勾勒一抹苦涩。到头来,死士依旧逃不过死亡的命运,不论是达多罗,还是她。不再多想,莫邬娜借着雨幕轻而易举突破了镇守府稀薄的防线。 另一边,周霖与王□从地狼寨的主密道离开了寨子,密道直通平安关与平安镇之间的密林深处,那里有一个猎户的木屋,可供她们避寒躲雨。无晴被留在寨子里,暗中看着达多罗,倒无需做什么,知晓达多罗与督察的行径即可。程十二等人走得是另一条通往南边的密道。周霖没有阻止程十二去盗西北帅印,她想拿程十二做饵,钓个活的前朝余孽或者南周暗探。虽说她当下没有人手去跟着程十二,但程十二与程昭昭的面容皆已暴露,只消绘出他们的画像,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动用情报网寻找并非难事。暂且将此事搁置一边,周霖点燃短烛,昏黄的光驱散部分昏暗,她仔细检查这木屋一番,未发现古怪的机关,这才于木床上铺了一层薄被,好在那些匪寇没有动她们的行囊,不然她的非善又得染一层红。王□在一旁安静地坐着吃干粮,眼神放空,不知在思量何事。周霖没有打扰她,同样取了干粮来充饥,心下盘算着等雨停了去打猎,这几日她的妻瘦了许多,合该好好补一补。屋外雨声滴答不歇,屋内唯有细微的咀嚼声若隐若现,静谧得仿佛这屋子远离了尘嚣,余留下隐世的悠闲。可惜屋内人心思一个比一个沉重。周霖本是不想思忖那些不愿面对之事,但看着略显冷淡、兀自沉思的王□,她胸口不受控制的发闷,时不时还要抽疼一下,扰得她不得不直面那个难说好与不好的猜想。梓曦,或许已然知晓她乃女扮男装。这不奇怪,她的梓曦本就比寻常人聪慧,一丁点蛛丝马迹都能让她顺藤摸瓜发觉真相。何况她在她面前不敢袒露肌肤,又三番两次拒绝同她圆房,且面若好女,“男扮女装”起来毫无破绽。哪怕她会因旁人皆不认为大理寺卿为女子一事而不往那边想,这么多疑点摆在眼前,她不可能丝毫不怀疑。约莫梓曦在那茶铺显露脆弱之时,不,或许更早便一直在自欺欺人,为何?周霖的唇角不禁微微上扬,血肉之心跳得愈加激烈。她知道一个合理的理由却不敢相信。王□在乎周霖……吗?若不在乎,大理寺卿是男是女有何关系,不过一枚棋子,无用弃了就是。待来日做了皇帝且可以借欺君之罪的由头休了她,何必自欺欺人?惟有在乎,梓曦才会自欺欺人地不去细想那些疑点。尤其此前,梓曦颇是坚定地想称帝,想延续王氏血脉,那她的夫君就不能是违背常理的女子。不仅是双雌结合会遭百姓唾弃、百官劝谏,更是女子为后即无嫡子,不利于王朝延续。如若女帝长情不变,不愿纳男妃,则江山血脉断绝,恐是要直接改朝换代。再者女帝本就不便生子,怀一次胎无疑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乃江山社稷之危,故能有一二子女足矣,后宫无需充盈,则更显后位之重。那未得后位而有子嗣的男妃很可能因此起异心,不利于江山安稳。何况梓曦冷心冷情,洁身自好,与那等贪恋美色的昏君天差地别。又依她少时经历,她对男子不会有多少喜欢,甚至厌恶居多。可以说,假使她真有心上人,心上人且是女子,那所谓皇室血脉必然会断绝,与梓曦原本“延续王秦”的初衷相背,不怪她会自欺欺人。这样一想,梓曦应是不会排斥磨镜,并且——她兴许对她已有些许心悦。周霖不免又欢喜几分。然……梓曦的古怪又该如何解释?她在纠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