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寅时,天色未明。.t?a-k/a`n*s*h?u~.?c′o.m′
京城的城门在沉闷的绞索声中缓缓打开。
城门的守卫打着哈欠,手持长矛,一如既往的站着岗。
城外早就候着的百姓开始按部就班的进门。
但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由远及近,好似催命的战鼓。
“让开!”
“都让开!”
“北境!北境八百里加急!”
守卫们悚然而惊,立刻将城门口的百姓驱赶开。
下一秒,一个擎着钦差旗帜,满面风霜的骑士就冲过城门。
“快!快让开!是钦差大人的信使!”
街道两旁的百姓和行人纷纷向两旁躲避。
那名斥候骑士此时早已摇摇欲坠,嘴唇惨白,全靠着意志力才撑着没有坠马。
他手里怀抱着一个木匣,口中不断嘶吼着,一路冲向皇宫门口。
“这谁啊?!敢在京城内这样纵马?!”
“是林大人的信使,北境怕是出什么事情了。”
“真的假的?不是才有消息回来说雁门关外的蛮子退走了吗?!”
“天晓得!北境那个地方,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金銮殿上,气氛压抑,阴沉的似是能滴出水来。?k!e~k`a+n/s\h?u~.·c¢o`m?
龙椅上的周皇赵乾面沉如水,听着下方兵部尚书蔡庸和户部官员为北境军费的事情争论。
左相秦汝贞则是垂手立在百官之首。
他微眯着眼,像是在打盹。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声一声的急促的通传。
“北境——八百里加急——!”
“钦差林大人奏报——!!!”
“什么?!”
满朝文武,包括龙椅上的周皇,皆是悚然一惊!
话音未落。
那名亲卫斥候就已经踉跄着冲入金銮殿,他将手中木盒高高举过头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陛下!钦差林大人亲笔信!”
说罢,他两眼一翻,直接栽倒在地上,俨然是累晕了过去。
十日的路程,三天赶到。
一路换马不换人,便是神仙来了,也只能躺下。
殿外侍立的金瓜力士立刻上前,抬着亲卫下去歇息,而李德全则快步上前,将那盒子小心翼翼的捧起,递到了周皇的面前。
周皇面沉如水,将盒子打开,下方的秦汝贞也睁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
周皇取出盒子里最大的一个包裹,将其拆开。*秒!章-节\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顿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来。
周皇眉头微皱,将那本录状打开,仔细翻阅起来。
一页一页的翻看过去,他的脸色也随之变幻不定。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中途的沉默,再到最后的暴怒。
他望着那密密麻麻的足有上千枚的血手印,仿佛看见了那些永宁县百姓过往的遭遇,看见了那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凄惨样子。
一股压制不住的怒火涌上心头。
“念!”周皇,将那份录状交到李德全手中。
李德全展开录状,颤颤巍巍的一个字一个字念了下去。
从风沙渡被截杀,到入城,撞见火龙烧仓,再到审问周显查抄周府,开仓放粮,周老汉之死和公审周显,万民血书请愿......
一个字一个就好似杜鹃啼血,诛心至极!
“……罪官周显伏诛,所有罪责,由臣一力承担!与百姓无半点干系!”
“臣林昭,叩首!”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就像是往池塘里丢了块石子,沉默的群臣中终于有了波澜。
“陛下!林昭身为钦差,竟敢煽动百姓,私自处死朝廷命官!”
“此等乱法之举,若不严惩,只怕北境群臣离心背德!国不将国!”
秦修远第一个跳了出来。
左相一党也纷纷附和,声势浩大。
“放你娘的狗屁!”卫骁直接指着秦修远的鼻子开骂了,“周显这种畜生!杀了也就杀了!”
“和永宁县上万名百姓比起来,他算个什么东西?!”
“也配让我大周国不将国?!”
“要是放任这种人继续在北境为非作歹,祸害百姓!我大周才是真的要完了!”
“放肆!”秦修远毫不退让,“国有国法!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