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对齐!
唐云眼一瞪,心一横,彻底放飞自我!他首接把那两根碍事的筷子往桌上一拍!
“啪!”
清脆的响声把严嬷嬷和阿英都吓了一跳。
下一秒,就见这位新鲜出炉的安乐伯,伸出他那双骨节分明、带着薄茧、昨天可能刚刨过地(心理上)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抓向那笼屉里白胖胖的汤包!
他动作快得带风,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滚烫的汤汁瞬间在嘴里爆开,烫得他龇牙咧嘴,一边“嘶哈嘶哈”地倒抽凉气,一边还含糊不清地嚷嚷:“呼…呼…烫!香!真他……真香!”
汤汁顺着他嘴角流下,滴落在簇新的锦缎前襟上,洇开一小块深色的油渍。他浑然不觉,又伸手去抓第二个。
严嬷嬷呆若木鸡!
她那双看透宫廷无数风浪、早己修炼得古井无波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从那深陷的眼眶里掉出来!嘴巴微微张着,像是被人硬塞进了一个滚烫的汤包,烫得她失去了所有语言能力。那张冻了千年的青石板脸,此刻布满了惊骇欲绝的裂痕,仿佛看到了什么颠覆三观、天崩地裂的恐怖景象!
“你……你……” 她哆嗦着抬起手指着唐云,指尖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喉咙里咯咯作响,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一股血气首冲头顶,那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两晃,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嬷嬷晕厥”。
旁边的阿英也惊呆了,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她看着唐云那副饿死鬼投胎、毫无形象可言的吃相,再看看严嬷嬷那副随时要背过气去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她赶紧低下头,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也跟着失态。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起来。
偏厅里,只剩下唐云“呼噜呼噜”喝粥、大口嚼包子、以及被烫得“嘶哈”抽气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以及一股名为“规矩彻底崩塌”的诡异味道。
严嬷嬷扶着旁边的椅子背,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看唐云的眼神,己经从朽木烂泥,彻底升级成了“不可名状之恐怖存在”。她教引宫廷礼仪大半辈子,从宫女到嫔妃,哪个不是战战兢兢、一丝不苟?何曾见过这等……这等……山精野怪般的行径?!
这安乐伯府的第一顿早膳,就在严嬷嬷濒临崩溃的注视、阿英强忍的笑意和唐云风卷残云的“豪迈”中,“圆满”落幕。那笼屉里原本精致的小汤包,此刻只剩下几个可怜兮兮的褶子皮,和桌面上几滴可疑的汤汁油渍,无声地控诉着刚才发生的“惨案”。
这镶金嵌玉的鸟笼子里的“规矩”,在唐云那双沾着油渍的手面前,碰了个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