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眼花!看图打仗,最怕的就是迷糊!”
徐达拿起那块“粮仓”图例,又对照着图上某个角落同样的云朵符号,沉默了片刻。他摊开另一卷纸,那上面画的显然是同一个区域,但山势走向的描绘方式,还有旁边标注的数字,明显跟第一张图是一套的。他猛地抬头,盯着唐云:“比例……也定了?”
“定了定了!”唐云赶紧又展开一张稍小的纸,上面画着把尺子,旁边标注着:“此图一尺,实地百丈。” 他嘿嘿笑道,“甭管图大小,旁边都画上这么一把‘标准尺’,旁边标清楚,图上一寸代表实地多远。以后您调兵遣将,看图算距离,再也不用靠猜了!拿尺子一量,再乘一下,八九不离十!省心又省命!”
徐达的目光在那几张图上来回扫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好半天,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抬眼看向唐云,眼神里的审视少了些,多了点实实在在的东西:“心思奇巧!此图法……确实于军旅有大用!绘图司那帮老学究,该换换脑子了!” 他没说“好”,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分量比十句“好”还重。
唐云嘴角咧得更开了:“小意思小意思!国公爷觉得有用就成!” 他转身,一把揭开那小太监一首捧着的长条木匣盖子,“再来第二样!小玩意儿,但关键时候能保命!”
匣子里没见刀光剑影,只有几个灰扑扑的粗布小包,整整齐齐码着,旁边还塞着一卷写满字的薄册子,字迹歪歪扭扭,跟狗爬似的。
徐达探头一看,眉头又拧起来了:“药包?军中不缺金疮药。” 语气有点不以为然。
“哎,国公爷,您看仔细咯!”唐云随手抓起一个布包,哗啦一下抖开。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掉在书案上:几卷干净的、明显蒸煮过的白麻布(纱布);几个小油纸包,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止血草粉”、“退热散”;还有两根光滑的小木棍和几根细麻绳(简易夹板);最扎眼的是个不大的青瓷瓶,瓶口塞得严严实实。
“就这?”徐达拿起一根小木棍掂了掂,轻飘飘的,“驸马爷,边军将士刀头舔血,这点东西……”
“国公爷!东西不在多,在会用!”唐云拿起那个青瓷瓶,拔开塞子。.墈′书~君? *首,发,一股极其浓烈、极其辛辣、还带着点怪味的酒气“呼”地一下冲了出来,首冲徐达面门!
“嚯!”徐达猝不及防,被这味儿顶得猛一偏头,差点呛咳出来,“什么酒?劲儿这么冲?”
“这不是喝的!”唐云赶紧把瓶子拿远点,一脸严肃,“这叫‘高度提纯酒’!专门用来洗伤口的!”
“洗伤口?”徐达一脸怀疑,“拿酒洗伤口?老徐我砍了一辈子人,没听过这邪门法子!不都是撒金疮药粉吗?” 旁边侍立的亲兵也忍不住偷偷撇嘴。
“那金疮药粉是管用,可伤口里头脏啊!”唐云指着自己的胳膊比划,“刀砍箭射的,泥沙、烂布、铁锈全糊在伤口里!光撒药粉糊上,外头看着结痂了,里头烂了流脓了,人照样得烧死!这酒,”他晃了晃瓶子,“劲儿大!泼伤口上,滋啦一下!疼是疼点,可它能把那些脏东西里的‘毒’!就是让伤口烂的玩意儿!活活烧死!比光撒药粉强百倍!伤口干净了,撒上止血粉,再包扎好,保命的几率大得多!”
徐达盯着那瓶酒,眼神闪烁不定。他带兵多年,见过太多伤口感染溃烂、高烧不退死掉的士兵。这小子说得……似乎有点歪理?“空口无凭。”
“那简单!”唐云眼珠子一转,指着徐达身边一个看着就皮实的亲兵,“这位兄弟!来来来,帮个忙!胳膊借我用用!”
那亲兵脸都绿了,求助地看向徐达。
徐达沉吟一下,点点头:“王虎弄块生肉来,要带皮的,沾点灶灰泥巴。”
王虎如蒙大赦,一溜烟跑了。不一会儿,拎着块油腻腻、沾满了黑灰和泥巴的猪后腿肉回来。
“国公爷英明!”唐云嘿嘿一笑,接过那块脏肉,“瞧好了!” 他二话不说,拿起桌上一把小匕首(徐达裁纸用的),在脏肉上“嗤啦”划开一道大口子,皮开肉绽,里面的油花混着黑灰泥巴,看着就恶心。
“看见没?这就好比挨了一刀,伤口里全是脏东西!”唐云解释着,然后拿起那瓶“高度提纯酒”,毫不犹豫地对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就浇了下去!
唐云面不改色,用小木棍扒拉着被酒液冲刷的伤口:“瞧见没?这些黑灰泥点子,是不是被冲掉不少?这酒杀进去,伤口里头那些看不见的脏东西,也被杀了个七七八八!” 他放下酒瓶,拿起一个写着“止血草粉”的小油纸包,把里面褐色的粉末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