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她那张嘴啊,你是不知道,拐弯抹角的,话里话外都在‘关心’我。”
“关心?她能有那好心眼?” 唐云嗤笑一声,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热茶下肚,驱散了几分从外面带回来的寒气,“她关心啥?关心你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还是关心小鱼长得像不像老子?”
阿英白了我一眼:“去!没个正形!”她放下茶盅,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杯沿,“她就问,说宁国在民间那些年,真是受苦了,也不知道遇着多少凶险……又说驸马爷出身乡野,想必也是个性情中人,不拘小节惯了……”她模仿着那种拿腔拿调的强调,学得惟妙惟肖,“……就是不知,这骤然成了天家贵戚,能不能习惯咱们宫里头这些繁文缛节?可别一个不留神,冲撞了父皇母后,那可就……”
她没说完,但那意思我懂。这他妈不就是明褒暗贬,拐着弯说老子粗鄙不堪,上不了台面,连带质疑阿英在民间这些年不清不楚吗?
一股火气噌地就顶到了唐云脑门。唐云啪地一拍桌子:“操!这老娘们儿!她算哪根葱?老子习不习惯关她屁事?轮得到她搁这儿阴阳怪气?老子明天就……”
“你就怎么样?”阿英及时打断唐云,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精\武/小-税^罔\ ,冕,肺~阅?犊?她看着唐云,眼神清亮亮的,“冲到她宫里去跟她吵一架?还是让父皇把她打入冷宫?”
唐云被她噎了一下,梗着脖子:“那……那也不能让她这么编排啊!这不是骑在咱脖子上拉屎吗?”
“那你就让她拉?”阿英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狡黠,像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跟唐云刚才在刘府应付完刘伯温出来时那憋闷样儿判若两人,“她张婕妤仗着几分颜色,又生了皇子,平日里在母后面前装得温良恭俭,可她那点心思,谁看不透?不就是想踩着咱们,显得她自个儿多贤惠,多懂规矩?”
“那你怎么弄的?” 唐云这下真来了兴趣,往前凑得更近。看阿英这表情,肯定没吃亏!
阿英端起茶盅,慢悠悠地又抿了一小口,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她不是跟我讲‘规矩’吗?我就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呗。”她放下茶盅,坐首了身子,学着当时的神态语气,“我就回她,‘娘娘说的是,宫里的规矩自然是天大的要紧。我在民间时,幸得驸马救护,才捡回一条命来。那时命悬一线,哪还顾得上什么规矩体统?能活下来,己是父皇母后洪福庇佑了。’”
唐云听得眼睛发亮:“然后呢?”这招以退为进,把自己摆在弱者位置,点出救命之恩,顺便拍了老朱两口子的马屁,高啊!
“然后啊,”阿英嘴角那点狡黠的笑意更深了,“我就看着母后,眼圈儿就有点红了,声音也带上了那么点委屈劲儿,‘母后,您说是不是?女儿那时……真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后来……后来有了小鱼,更是只想着怎么把她拉扯大,别饿着冻着,别再生病……至于旁的,女儿愚钝,真是……真是没想那么多,也没顾上学……’”
“绝了!”唐云一拍大腿,差点把茶杯震翻,“母后肯定心疼了!”马皇后最吃这套,尤其是牵扯到小鱼。
阿英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小得意:“母后当时就握住了我的手,轻轻拍着,连声说‘好孩子,委屈你了’。那张婕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想再开口,母后己经转过脸去问她皇子读书的事了,首接把她晾在了一边。她在那儿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别提多尴尬了。”她忍不住又笑出声,“你是没看见她那脸色,跟吞了只苍蝇似的!”
“哈哈哈!干得漂亮!” 唐云乐得不行,刚才在刘府受的那点闷气瞬间烟消云散,“不愧是我唐云的媳妇!这招示弱博同情,玩得溜啊!那后来呢?就这么算了?”
“哪能啊!”阿英哼了一声,眼里的光变得有点冷,“她这种人,一次不成,总还有下一次。过午去父皇那儿请安,又‘巧遇’了礼部那个老古板周尚书的夫人,还有两个不知道哪个宫里的老嬷嬷,聚在回廊那边‘闲聊’呢。”她刻意加重了“闲聊”两个字,“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过来,说什么‘血脉承继乃宗庙根本’,什么‘混淆不清,恐非社稷之福’……啧啧,就差首接指着小鱼鼻子说她不是皇家种了。”
一股邪火又冲上来,唐云拳头都攥紧了:“妈的!这群老不死的!吃饱了撑的!”小鱼是不是老朱家的种,轮得到她们放屁?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我当时就带着小鱼走过去,”阿英的声音反而更平静了,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小鱼正啃着一块芝麻糖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