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扫来扫去。朱雄英站在朱元璋身边,小脸绷得紧紧的,满是担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唐云身上。
唐云心里早就骂翻了天,但脸上反倒平静下来,甚至还有空把烟杆在手里转了个圈儿。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殿内的骚动:“呵!刘御史是吧?你这梦话说的,比村口二傻子唱的莲花落还离谱。私藏甲胄?还铁证?你亲眼看见了?摸着了?还是你晚上趴我家库房顶上瞅见的?”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大殿中央,离刘三吾不远,眼神带着赤裸裸的鄙夷,“我唐云吃饱了撑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藏那玩意儿?图啥?图谋反?老子要真想干那掉脑袋的买卖,至于蠢到把家伙藏自己家里,还让你这号人给‘确凿’了?你这脑子,被你家相爷当夜壶使了吧?”
“你…你放肆!” 刘三吾被他怼得差点背过气去,脸涨成了猪肝色,“陛下面前,还敢狡辩!证据确凿!就在你格物院仓库!陛下!臣请旨,即刻搜查格物院!定叫他无可抵赖!”
朱元璋的目光死死锁在唐云脸上,那眼神里的冰锥子能冻死人。他胸膛起伏了一下,显然是在极力压制怒火。他根本不需要再听唐云辩解,疑心一起,看谁都像反贼!尤其唐云这种跳脱的、有本事的、还总在他规矩上蹦迪的!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声音如同寒铁交击:“毛骧!”
“臣在!”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立刻出列,单膝跪地,杀气腾腾。
“即刻!带人!去格物院!给朕搜!仔仔细细地搜!每一寸地皮都给我翻过来!” 朱元璋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朕倒要看看,朕的好驸马,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藏了些什么好东西!”
“遵旨!” 毛骧领命,霍然起身,眼神如刀般刮过唐云,转身大步流星就往外走,一队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缇骑紧随其后,沉重的脚步声踏碎了奉天殿的寂静,首奔宫外的格物院。
胡惟庸低垂的眼皮下,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刘三吾还跪在那里,肩膀微微发抖,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朱标想开口说什么,被朱元璋那冰寒的眼神一瞥,又把话咽了回去。
唐云站在原地,成了风暴的中心。他看着杀气腾腾离去的锦衣卫,又看看龙椅上那个浑身散发着“宁可错杀”气息的老丈人,最后目光扫过胡惟庸那张写满阴险的老脸。他非但没慌,反而“啪”一声,把手里那根光溜溜的烟杆塞进了嘴里叼着,歪着头,吊儿郎当地冲朱元璋拱了拱手,语气那叫一个光棍:
“陛下,搜呗。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丑话说前头,一会儿搜出来的东西,您老要是被吓着了,可别怪我没提醒您。格物院里,‘惊喜’可多着呢。”
朱元璋被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不吝模样气得胡子都抖了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