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练……蓝将军、傅副将军经验老道,自会‘照拂’。”
徐达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给老朱台阶下了,把皮球踢给了蓝玉和傅友德,还特别点明了是“虚名”,至于这个“照拂”嘛……那就看两位将军心情了。
老朱揉着额角青筋,想想忠心耿耿的李文忠,再看看地上这个不成器的玩意儿,最终极其勉强地一摆手:“行了行了!别嚎了!起来!就依徐帅说的,给你个行军参赞的名头!”
“多谢皇爷爷!多谢爹!多谢徐帅!”李景隆这脸变得比翻书还快,腾地就从地上弹起来,脸上眼泪鼻涕还在,但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蓝玉在旁边看得嘴角首抽抽,恨不得啐一口唾沫星子在这草包脸上。
一出都督府的大门,李景隆就迫不及待甩开带路的小太监,眼睛放光,在刚出来的唐云身边探头探脑,活像只撵着主人要食儿的哈巴狗。
“嘿!唐兄!唐兄!等等我啊唐兄!”他几步追上唐云,伸手就想勾唐云的肩膀,被唐云一个侧身极其嫌弃地躲开。
唐云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滚远点”的意味:“李公子,有事?”
李景隆丝毫不在意唐云的冷淡,反而兴奋地搓着手,眉毛都快飞起来了:“嘿嘿!看看!看看这是什么!”他从袖子里极其郑重地摸出一卷薄薄的文书,炫耀似的在唐云眼前晃来晃去,“行军参赞!看见没!皇爷爷亲口封的!行军参赞!李景隆!李大参赞!”
他得意地几乎要蹦起来:“怎么样唐兄?咱哥俩!这回去边关,那就是并肩作战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咱哥俩联手,那功劳还不是跟田里割麦子似的!顺手就来了?跟着唐兄你混,那准没错!嘿嘿!”李景隆凑得更近了,那股热烘烘的腻乎气儿又喷过来了,“唐兄,有啥……有啥要景隆我鞍前马后跑腿的?你尽管吱声!咱是参赞!参赞嘛,就是参与啥…啥都管点儿!”
唐云被他身上那股子混合了劣质熏香和刚出汗的味道熏得首皱鼻子,强忍着把这货推开的冲动,冷冰冰地回了两个字:“滚开。”
说完,他看都不看李景隆那张瞬间垮掉的脸,加快脚步,近乎小跑着逃离了李景隆的“气味辐射圈”。
“啥?驸马爷您说啥?!全搬走?!”
工部派来的那个胖员外郎姓赵,一张肥脸此刻油光闪闪,全是汗珠子。他眼睛瞪得铜铃大,死死盯着唐云拍在他面前那张盖了朱棣大印的手令,又看看院子里那堆刚从格物院库房拉过来的玩意儿,像是唐云正在拿刀割他的心肝脾肺肾。
“对!全装上!”唐云一脚踩在旁边一个粗糙的水泥预制件上(这玩意儿方方正正,灰突突,上面还留着浇筑时的木头纹理),指着眼前这乱糟糟一堆,语气不容置疑,“这点儿颗粒化的火药丸子,还有这五十个水泥墩子,那边那几个大木头箱子里的铁家伙(电报设备拆散装里面了),哦,还有马掌房赶工出来的那二百副新马蹄铁和配套的马镫,全给我装车!一样不能少!”
赵员外郎的胖手指抖得跟鸡爪疯似的:“驸…驸马爷!您…您这不是搬东西,您这是搬家呀!这…这颗粒火药是工部火器局压箱底的新货!拢共就这么多了!还有那…那叫啥?电报?您问问蓝帅他们,会用吗?这东西路上颠坏了可咋整啊?再说这水泥墩子…驸马爷!死沉死沉的!您这是行军打仗还是去砌灶台啊!”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喷了唐云一脸,“还有那马蹄铁!样式是怪点,可也得马适应不是?万一路上马不乐意了尥蹶子……”
“老赵!”唐云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强压下把手里刚拿起来的一根铁扳手塞进这胖子嘴里的冲动,声音提高了八度,“看见这上面写的啥没?!‘一应调用,便宜行事’!啥意思?就是老子说了算!赶紧装车!要是误了明天大军开拔的时辰,你信不信老子把你塞水泥墩子里一起运走?让你跟老赵牌墩子一块儿去北元草原上给蓝将军压帐篷!”
赵员外郎被他吼得两股战战,嘴唇哆嗦着,知道这位爷说到真能做到,只能带着哭腔转向不远处站着的蓝玉和傅友德求援:“蓝帅!傅帅!您二位给评评理啊!这……这也太……”
蓝玉抱着膀子,一脸横肉耷拉着,像是谁欠了他八百吊钱。他斜眼瞅着地上那堆“破烂”,特别是那几个灰扑扑的泥墩子,鼻孔里发出一声极其响亮的嗤笑:“嗤!花里胡哨!鸟用没有!打仗,靠的是老子手里的刀片子!腰杆子上的硬弓!还有坐下这吃肉喝血的畜生(他拍了拍身边一匹神骏高大的黑马)!整这些破铜烂铁烂泥巴疙瘩,当累赘啊?”他扭头对傅友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