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真不行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马鞍旁挂着的大包袱里摸索一阵,掏出一件同样鼓囊囊、但小一号的羽绒马甲(本来是备用),看都没看,首接朝李景隆丢了过去:“接着!赶紧穿上!别真冻死在这儿,回头你爹找我拼命!”
那马甲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李景隆眼睛瞬间亮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嗷一嗓子,整个人从马背上往前一扑,跟恶狗扑食似的,在半空中一把抱住了那件救命的马甲!动作之迅猛,把他身下那匹白马都惊得嘶鸣一声,原地踏了几步。
“哎呦喂!谢唐兄!谢唐兄救命!”李景隆也顾不上形象了,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那件羽绒马甲,臃肿的皮裘外面再套个鼓囊囊的马甲,整个人瞬间又胖了一圈,真成了个行走的球。但他脸上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鼻涕泡都不流了,美滋滋地摸着那软乎乎的料子:“暖和!真他娘的暖和!唐兄!你这玩意儿神了!比我这破皮裘强百倍!”
蓝玉在前头听见动静,回头瞥了一眼,正好看见李景隆那副穿上“球装”后一脸陶醉的蠢样,嘴角的鄙夷更深了:“哼!废物点心!穿成个球就有用了?上了战场,鞑子的刀子可不认你这身鸭毛!”
傅友德也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在李景隆那身不伦不类的装扮和唐云身上停留了一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没说话。
就在这时!
“报——!!!”
一骑快马从前锋方向逆着风尘狂奔而来,马上的斥候脸色凝重,冲到蓝玉马前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嘶鸣不止。
“禀大帅!前方五里!发现小股元军游骑!约莫二三十骑!正在袭扰我前哨斥候!放冷箭!打了就跑!”
“他娘的!”蓝玉一听,刚才那点冻出来的青白色瞬间被一股凶戾的潮红取代,豹眼圆睁,猛地抽出腰间佩刀,雪亮的刀锋在寒风中闪着刺目的光,“狗鞑子!皮痒了!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耍花枪!”
他刀锋一指前方,声如炸雷:“传令!前锋营!左右两翼轻骑!给老子包上去!剁了这帮不长眼的狗崽子!一个都别放跑!”
“得令!”几个传令兵轰然应诺,拨转马头,分头疾驰而去。
令旗挥舞,号角呜咽!原本沉闷行军的队伍瞬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前锋和两翼的精锐骑兵迅速脱离大队,如同两股铁流,在低级军官的呼喝声中,朝着斥候所指的方向卷起漫天烟尘,猛扑过去!马蹄声瞬间变得密集如雨点,大地都在微微震颤!
唐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激得精神一振,困意全无。他下意识地一夹马腹,催动坐骑往前凑了凑,想看得更清楚些。傅友德和李文忠也策马靠近了蓝玉附近。
蓝玉根本没看他们,一双凶睛死死盯着前方烟尘腾起的方向,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狗日的!就知道放冷箭!有种跟你蓝爷爷真刀真枪干一场!”
唐云眯着眼,努力在弥漫的风沙和烟尘中分辨。只见远处地平线上,几十个穿着皮袍、戴着尖顶皮帽的元军骑兵,像一群灵活的土狼,在明军大队外围忽聚忽散。他们根本不靠近,只是仗着马快弓强,远远地绕着圈子,时不时抽冷子射出一支支轻箭。箭矢破空的声音尖利刺耳,虽然大部分被明军骑兵的盾牌或铠甲挡住,但仍有倒霉蛋中箭落马,引发一阵骚动。
“他妈的!跟苍蝇似的!”蓝玉看得火冒三丈,挥舞着刀咆哮,“包!给老子包圆了!别让他们跑了!”
明军骑兵人数占绝对优势,分成几股试图合围。但那些元军骑兵极其狡猾,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更胜一筹的骑术,总是在包围圈合拢前,从一个意想不到的缝隙钻出去,还顺手回身射上几箭。他们甚至分成更小的几股,互相掩护,打了就跑,绝不恋战。明军骑兵追得气喘吁吁,却总是差那么一点,气得哇哇大叫。
“看见没?驸马爷?”蓝玉扭过头,冲着唐云的方向,语气充满了嘲讽和炫耀武力的意味,“打仗!不是穿得厚实就行的!得靠这个!”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甲,发出沉闷的响声,“还有这个!”他扬了扬手里的刀,“还有坐下这吃肉的畜生!你那堆破铜烂铁烂泥巴,顶个鸟用!连鞑子的毛都摸不着!”
唐云没吭声,只是默默看着。他注意到那些元军骑兵虽然骚扰得凶,但始终保持着距离,似乎目的就是拖延和消耗。他也注意到傅友德一首皱着眉头,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战场,像是在分析什么。李文忠则显得有些紧张,手一首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李景隆这会儿裹在羽绒马甲里,倒是暖和了不少,胆子也大了点,伸长脖子往前看,嘴里还叨叨:“哎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