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暖阁里,熏香都压不住一股子火药味。_E¨Z·暁-税*王\ ¨埂`欣~蕞!全_朱元璋捏着毛骧呈上来的那几封要命的密信,还有郑有德画押的、按满红手印的厚厚口供,那张老脸先是涨成猪肝色,继而变得铁青,最后化为一片死寂的煞白!捏着信纸的手指头都在哆嗦!
“好…好…好得很啊!”朱元璋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里挤出来的,带着冰碴子和血腥味,“胡惟庸!好大的狗胆!朕的宰相!国之重臣!竟敢勾结地方!收买爪牙!煽动民变!构陷驸马!阻挠国策!这是要翻天啊!啊?!”
他猛地将那一沓厚厚的“罪证”狠狠摔在御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笔架上的御笔都跳了起来!
“毛骧!”
“卑职在!”毛骧单膝跪地,腰杆挺得笔首,眼神锐利如鹰。
“即刻点齐缇骑!给咱把胡惟庸那狗东西!锁了!押来!咱要亲自问问他!他这宰相!到底是为大明当的!还是给他胡家当的!!”朱元璋的咆哮声震得暖阁嗡嗡作响,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卑职领旨!”毛骧眼中寒光爆射,抱拳起身,转身就往外冲!脚步快得像一阵风!胡惟庸!这次看你往哪跑!
胡惟庸相府,此刻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个穿着不起眼小太监服饰的人影,鬼鬼祟祟地从相府后门溜了进去,首奔书房。胡惟庸正心神不宁地练字,手抖得厉害,一张上好的宣纸上全是墨疙瘩。
“相爷!不好了!”小太监声音都变了调,“宫里…宫里刚传出来的消息!毛骧带着锦衣卫!杀气腾腾朝咱们府上来了!是…是扬州那边…郑有德栽了!口供…密信…全…全落到万岁爷手里了!指名道姓…要拿您!”
轰隆!
胡惟庸脑子里像是炸了个响雷!手里的狼毫笔“啪嗒”掉在纸上,溅起一团更大的墨污!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完了!郑有德那个废物!居然连密信都没销毁?!还落到了唐云手里?!毛骧亲自来拿人?!这是要命啊!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但他胡惟庸能爬到宰相之位,靠的就是这份在绝境中也能瞬间冷静下来的狠劲!电光石火之间,一个极其恶毒但也可能是唯一生路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壁虎断尾!弃车保帅!
“来人!”胡惟庸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立刻!把刘能、王胖子给本相‘请’来!还有…把账房老吴(吴先生)…也‘请’来!要快!”
不到一盏茶功夫,三个心腹被“请”到了书房。-齐¨盛+暁*税′旺. ′已!发~布/罪*薪^璋?劫_刘能和王胖子一脸茫然,账房老吴则脸色煞白,显然也得了风声。
胡惟庸背对着他们,看着墙上那幅“宁静致远”的字画,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扬州的事…发了。郑有德那个蠢货,把咱们都卖了。”
“啊?!”刘能和王胖子腿一软,差点瘫地上。
老吴更是面无人色:“相爷…救…救救小的…”
“救?”胡惟庸猛地转过身,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三人,“怎么救?毛骧的缇骑己经在路上了!证据确凿!你们…还有本相…都得死!”
三人吓得魂飞魄散,噗通跪倒,磕头如捣蒜:“相爷救命!相爷救命啊!”
“想活命?”胡惟庸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就按本相说的做!刘能!王胖子!你们是具体经办人!是你们!为了讨好本相!为了在扬州捞政绩!擅自曲解了本相‘关注民情’的意思!擅自指使郑有德!煽动刁民!阻挠修路!所有事情!都是你们自作主张!本相…毫不知情!懂吗?!”
刘能和王胖子如遭雷击!这是要他们当替死鬼啊!两人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
胡惟庸根本不给他们机会,目光转向面无人色的老吴:“老吴!你!是刘能王胖子买通的!冒充本相府上管事!伪造信件!意图嫁祸本相!你…认不认?!”
老吴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认?死路一条!不认?现在就得死!
胡惟庸蹲下身,凑近三人,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认了!你们的家小,本相保他们一世富贵!不认…哼!毛骧的手段,你们知道!进了诏狱,想死都难!还会连累九族!鸡犬不留!选吧!”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天-禧.晓-税\王¨ `埂`芯!罪·全\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声音。巨大的恐惧和对家人的担忧,最终压垮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