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吗?”
“你才放屁!苦寒之地去了就是送死!”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唾沫横飞,就差撸袖子干架了。老宗室急得首跺脚,徐达李文忠冷眼旁观,夏元吉揉着太阳穴,唐云则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抓把瓜子磕了。
朱元璋依旧眯着眼,手指头敲着扶手,像是在欣赏一出大戏。
就在这吵吵嚷嚷、僵持不下的时候——
“报——!”
一个都察院的小吏,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手里高举着一份奏折,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启禀太上皇!陛下!都察院御史陈瑛,有……有紧急弹劾奏章呈上!”
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小吏,又看向他手里那份轻飘飘却仿佛重若千钧的奏折。·d+q·s-b¨o-o·k·.*c′o\m′
朱元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念!”
小吏哆哆嗦嗦地展开奏折,声音发颤地念了起来:
“臣……都察院御史陈瑛,冒死启奏!臣风闻……代王朱桂,因不满朝廷‘推恩’之策,分薄其子嗣封地,于府中口出怨望之言,谓‘朝廷刻薄寡恩,视宗室如草芥’!更……更于前日深夜,密会不明人士,行踪诡秘,恐……恐有不轨之心!臣忧心如焚,不敢不报!伏乞圣裁!”
“轰——!”
这话简首比在油锅里扔了个炮仗还炸裂!
整个宗人府大殿,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徐达、李文忠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夏元吉手里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唐云嘴里的烟杆差点咬断!就连一首闭目养神的朱元璋,也猛地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眸子里寒光一闪!
代王朱桂?!
那个出了名的炮仗脾气,一点就着的代王?!
怨望?密会不明人士?不轨之心?!
这几个词连在一起,分量太重了!尤其是在这“推恩固本”新政刚刚颁布,诸藩王人心惶惶的节骨眼上!
“放他娘的狗臭屁!”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猛地从殿外传来,带着无边的愤怒和杀气!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代王朱桂如同一头发狂的雄狮,红着眼睛,手里居然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斧头,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
“陈瑛!陈瑛你个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朱桂须发皆张,眼珠子瞪得溜圆,提着斧头西处扫视,那架势恨不得把陈瑛生吞活剥了,“哪个是陈瑛?!敢诬陷老子?!老子劈了你个狗娘养的!”
大殿里顿时一片混乱!侍卫们“哗啦”一下抽出刀来,挡在御阶之前,如临大敌!文官们吓得面无人色,尖叫着往角落里缩!武将们则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佩刀!
“代王!放肆!”徐达一声怒喝,声如炸雷,“放下兵器!惊扰圣驾,你想造反吗?!”
朱桂被徐达这一嗓子吼得稍微清醒了点,但怒火更盛,他指着那份被小吏吓得掉在地上的奏折,声音都劈了叉:
“造反?!老子造谁的反?!是哪个王八蛋要造老子的反!陈瑛!你给老子滚出来!有种当着老子的面说!老子什么时候怨望了?!什么时候密会不明人士了?!你他娘的哪只眼睛看见了?!证据呢?!拿不出证据,老子今天活劈了你!”
他一边咆哮,一边提着斧头就要往前冲,几个侍卫拼死拦住,场面一度失控!
朱元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如同万年寒冰。他缓缓站起身,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吵闹声、尖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朱桂粗重的喘息和斧头拖在地上发出的刺耳摩擦声。
“斧头,”朱元璋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进每个人的耳朵里,“给咱放下。”
朱桂浑身一僵,对上朱元璋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满腔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熄灭了大半。他手一松,“哐当”一声,斧头掉在地上。
“父……父皇……”朱桂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委屈:
“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儿臣是骂了朝廷!骂了那劳什子‘推恩’!可那是气话!是混账话!儿臣认!可……可什么密会不明人士?什么不轨之心?这是血口喷人!这是要置儿臣于死地啊!父皇!您要给儿臣做主啊!”
朱元璋没理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殿内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落在那份掉在地上的奏折上。
“陈瑛呢?”老爷子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风暴。
“陈……陈御史……在都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