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算是大明的!要朝贡!听调遣!有事儿朝廷给撑腰!这不就结了?风险是有点,可你看看他的规划,香料!橡胶!鸟粪肥!海贸关税!哪一项做成了,不比你那几百万亩地收租子强?”
“驸马此言差矣!”夏元吉梗着脖子,“海贸收益,虚的很!风吹浪打就没了!还是田税地租最安稳!况且,他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能……”
“凭什么?”唐云指着文书里朱瞻城关于招募旧港华商、联络当地势力的设想,“就凭人家能动脑子!知道借势!知道招人!比你闷头在账本里抠铜板强多了!”
“你……”
“行了!”朱标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打断了两人的争执,“这事……兹事体大。唐云说得有吸引力,元吉说得也在理。这样吧……”
他站起身,在殿内踱了几步,拿定主意:“宗人府那边走程序,让那朱瞻城把请封的细节再完善一份呈上来。特许状该怎么写,权责怎么划分,朝贡多少,唐云你懂这些,帮着参谋参谋。水师护航……也不能一点不给,让沿海备倭卫所象征性派两艘船意思意思,护卫一段就行,后续让他自己想办法招揽水手。”
他看向夏元吉,“户部那边……也别太抠。象征性地拨点启动银,就当……风险投资?嗯!对!就是这个意思!五万……不,三万两够不够?元吉你别瞪眼!朕掏内帑给你补一半!就这么定了!等请封文书完善好,报给委员会,请太上皇最后定夺!”
“陛下圣明!”唐云眉开眼笑,立刻拱手,把夏元吉那点“风险太大”的话全堵了回去。
夏元吉张了张嘴,看着朱标那副“再敢说抠门就自己贴钱”的表情,又盘算了下才三万两,最终把反对的话咽了回去,憋屈地点了头。心里头开始飞快地盘算:香料如果控制得好……海贸关税如果能收到……鸟粪石如果真的能运回来……这笔账……好像……也不算太亏?
一个月后。
南京城外码头。一艘崭新的中等福船,刷着“瞻远”号的名字(据说是朱瞻城自己起的),停靠在岸边。船头,站着意气风发的朱瞻城,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卷明黄色的帛书——正是朱标亲自用印、委员会认可的《蒲罗中岛郡国特许状》!
文书上的朱砂印泥,红得耀眼。上面不仅承认了他蒲罗中郡王的身份,更清晰规定了权责:开拓之土属大明,需按时朝贡,接受朝廷监督,有事可奏请朝廷水师支援。同时,还象征性地给了三万两白银和“瞻远”号作为启动。
岸边人头攒动。除了来送行的蜀王府几个亲近随从(大部分不愿意跟他走),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有嘲讽的,有叹息的,但更多的是好奇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一个小宗室子弟拉着同伴的袖子,指着船头:“看!那就是要去南洋当王爷的傻子?放着内地好地界不去……”
另一个则低声反驳:“傻子?我看是个狠角儿!敢第一个吃螃蟹!听说朝廷还给了三万两呢!”
“三万两算个屁!在南京也就买俩铺面!去南洋?填海都不够!”
“哼!等他真能从南洋弄回香料来,你就知道够不够了!”
唐云和夏元吉也在码头。唐云没多话,丢给朱瞻城一个扎得严严实实的小木箱子:“小子,拿着!格物院的小礼物!里头有改良过的海图,几把钢火好的匕首,还有点治瘴疠和伤风的特效成药!算是老子给你的风险投资了!到了那边,别光顾着捞钱,记得多留意当地的鸟粪石、橡胶树种子啥的!弄点回来!还有……”
唐云凑近了点,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坏笑:“那边要是有什么稀奇的番婆子,整几个回来充实下老朱家的血统啊!也算海外物种交流了!”
朱瞻城被唐云最后那话闹了个大红脸,但抱着那沉甸甸的小木箱,心里暖呼呼的。这位传说中牛得不行的驸马爷,是真够意思!
夏元吉板着脸,只说了一句:“朝廷的银子,每一两都要记账。明年朝贡,少一粒胡椒,老夫都要上奏弹劾!”
“夏尚书放心!晚……本王定不辱命!定叫南洋的香料满仓,压满瞻远号的船舱!”朱瞻城信心满满。
随着水师临时调来的两艘小型护卫船打出了信号旗,“瞻远”号沉重的船锚被缓缓拉起。
“升帆——!”朱瞻城站在船头,朝着浩渺的东方海域,发出了他“海外郡王”征程的第一道命令。那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无畏和海风的咸涩,飘向未知的远方。
岸上的人群中,那些曾经嘲笑他的人,望着那越来越小的白帆,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这一刻,朱瞻城或许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