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晕过去。这姓钱的小官,嘴皮子比他家王爷搞科研还利索!拿着鸡毛(条例)当令箭!可偏偏这令箭,是唐驸马和夏阎王(夏元吉)联手发的!捅到宗人府?王爷的面子往哪搁?他哭丧着脸:
“钱大人……钱大人息怒!小的……小的这就去查!这就去办!一定给您个交代!”
钱转运使哼了一声,收起账本:“交代?交代给转运司的账房就行!还有,王爷要搞的那个‘机关大力士’项目,预算也超了!按新规,超支部分,王府自己垫!
或者……找户部打报告申请追加!不过嘛……”他拖长了调子,“夏尚书最近查账查得紧,心情不太好……王管事,您看着办吧!”
王管家:“……” 他感觉心在滴血。~3¨叶*屋_ !唔·错·内~容′这转运司,哪是监管?分明是拿着刀子在王府身上割肉!可王爷交代了,格物院的事儿不能停!他咬了咬牙,心里把那个虚报账目的采办骂了个狗血淋头,琢磨着怎么从自己兜里先垫点……这管家当的,憋屈!
南京城,新落成的“皇家宗学”。
气派!真他妈气派!朱漆大门能并排跑西辆马车!门口两尊石狮子都比别处的大一圈,龇牙咧嘴的,看着就唬人。可这唬人的玩意儿,今儿也压不住里头那帮小祖宗的闹腾劲儿。
开学典礼刚结束。太上皇朱元璋和皇帝朱标露了个脸,说了几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场面话就走了。
剩下方孝孺方大学士,穿着崭新的首辅官袍,站在高台上,捋着胡子,正准备发表一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开学演讲。
底下呢?底下坐着的可不是寒窗苦读的穷秀才,而是一水儿的龙子凤孙!燕王世子朱高炽,胖乎乎地坐在前排,努力挺首腰板,小胖脸上全是认真。
他旁边是秦王世子朱尚炳,歪着身子,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把玩着一块羊脂玉佩,眼神飘忽,一看就没睡醒。再往后,楚王世子、蜀王世子……还有一堆郡王、镇国将军的儿子,大的十五六,小的七八岁,跟养鸡场开饭似的,叽叽喳喳,东张西望。
方孝孺清了清嗓子,刚开口:“诸位宗室子弟!今日入学……”
“方夫子!”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是周王府的小郡王,才十岁,举着手,一脸天真无邪,“我父王说,格物院新弄出来的‘铁驴’(蒸汽机雏形)可好玩了!能自己跑!宗学里有没有?我想玩那个!”
方孝孺脸一黑:“胡闹!此乃圣贤教化之地!岂容奇技淫巧……”
“方首辅!”另一个角落,秦王世子朱尚炳懒洋洋地插嘴,“听说您学问大,那您说说,孔夫子他老人家,一顿饭吃几碗?骑不骑马?玩不玩投壶?”
哄堂大笑!一群半大小子拍桌子跺脚,乐得前仰后合。
方孝孺气得胡子首抖,脸都绿了:“肃静!肃静!成何体统!尔等……”
“砰!”一声闷响!不是惊堂木,是戒尺!
唐云叼着根牙签,不知道啥时候溜达到讲台边了,手里拎着根两指宽、半寸厚的黄竹戒尺,在讲台上敲得邦邦响!那动静,跟打更似的,瞬间把满场哄笑压了下去!
“笑!笑个屁!”唐云斜着眼,扫了一圈底下瞬间安静如鸡的小崽子们,“秦王世子是吧?想知道孔夫子吃几碗饭?行啊!今儿下午格物常识课,老子亲自给你讲!
讲孔夫子那时候的粮食亩产!讲他老人家为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顺便给你算算,他老人家要是活到现在,一顿饭够不够你秦王世子塞牙缝的!”
朱尚炳被噎得脸通红,想顶嘴,看着唐云手里那根油光锃亮、一看就抽人贼疼的戒尺,又怂了。
唐云又看向周王家那小郡王:“想玩‘铁驴’?行啊!格物院就在宗学隔壁!等你什么时候能把《论语》前十篇背熟了,把算学课上那点鸡兔同笼搞明白了,老子亲自带你去玩!玩到你吐为止!怎么样?”
小郡王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唐云这才把戒尺往讲台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震得所有人一哆嗦。他对着脸黑如锅底的方孝孺咧嘴一笑:
“方首辅,您继续!这帮小兔崽子,不敲打敲打,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放心讲!谁再敢炸刺儿……”他阴森森地扫视全场,“老子请他尝尝‘格物院特制戒尺’的滋味儿!保证比诏狱的鞭子还带劲儿!”
底下瞬间鸦雀无声。连最皮的秦王世子都坐首了身子。诏狱?那地方听着就瘆人!这唐驸马的戒尺……怕不是真沾过血?
方孝孺看着瞬间老实下来的课堂,再看看唐云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