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听完恍然大悟!他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心思却深沉如海的青年,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名为敬畏的情绪。′我~地,书\城* /追?醉^歆,漳+結¨
他由衷地一抱拳:“将军深谋远虑,末将佩服!”
就这样,一支人数只有五千、声势却浩大如五万的南蛮大军,如同一股黑色的瘟疫,迅速席卷了整个牂牁郡与越嶲郡的边境地区。
关于这支军队的传闻也变得越来越离谱。
有的说,这支叛军的统帅乃是南蛮第一勇士,身高一丈,青面獠牙,能生撕虎豹。
有的说,这支叛军会使妖法,能撒豆成兵,剪纸为马。
还有的说,这支叛军乃是天神派来惩罚汉人的。
这些看似荒诞不经的谣言,在陆逊的暗中推动下迅速发酵传播。
邛都城内,太守府。
高定正焦急地在大堂之内来回踱步。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安。
就在刚才,他又接到了从边境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报。
“府君!大事不好了!那……那蛮人叛军己经攻破了定笮县!守将战死!全城都被……被屠了!”一名斥候跪在地上,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什么?!”高定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倒在地。¢精\武¢晓,税+王\ ·耕\辛^嶵?哙-
定笮县乃是越嶲郡的东部门户!就这么没了?
“来了多少人?!”高定抓住斥候的衣领嘶声问道。
“不……不计其数!”斥候早己被吓破了胆,“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火!到处都是哭喊声!府君,那根本就不是人,那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啊!”
高定一把推开斥候。他瘫坐在自己的帅位之上,面如死灰。
这些天来,他收到的全是这样的坏消息。
他派出去的斥候十有八九都有去无回,侥幸回来的也都是这副丢了魂的模样。
他根本无法判断敌人究竟有多少人。
他只知道敌人很多很多。
他只知道敌人很残暴很可怕。
“府君!府君!”一名亲信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城外……城外来了好多难民!都是从东边逃过来的!他们说叛军最多再有三日就要兵临城下了!”
“轰!”
这个消息成了压垮高定的最后一根稻草。
“快!快!”他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关闭所有城门!全军上城墙!死守!给本府死死地守住!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来!”
他彻底被吓破了胆。*幻!想?姬/ +免^肺!跃^渎·
他所有的雄心壮志、所有的谋略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最原始的求生的本能。
他将自己的一万精兵全部堆上了邛都的城墙。他甚至还强征了城中所有的青壮一同协助守城。
整个邛都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而就在此时,一封用快马送来的来自益州郡雍闿的求援信,被送到了他的案几之上。
信中,雍闿用一种极其恳切的语气告诉他,牂牁郡的叛军主力己经南下,正在猛攻他的地盘。他希望高定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立刻发兵南下增援,两面夹击,共灭叛匪。
高定看着这封求援信,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其复杂的冷笑。
“增援?哼!”
他一把将信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雍闿啊雍闿!你死到临头了,还想拉着我给你当垫背的?!”
“我这里都快被几万大军给包围了!我拿什么去救你?!”
“自求多福吧!”
他彻底放弃了南下增援的念头。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守住自己的城池,保住自己的小命。
而他做梦也想不到。
此刻在他眼中那支数万人的即将兵临城下的南蛮大军,其真正的核心不过五千人。
而这五千人,甚至连攻打他邛都城的想法都从来没有过。
他们只是在距离邛都城百里之外的一处山谷之中安营扎寨,每日派出一部分人马西处袭扰制造恐慌。
山谷之中,陆逊正坐在一块大石之上,悠闲地看着手中的一卷兵书。
他的身旁,陈到刚刚听完了斥候的汇报。
“将军,高定己经彻底被吓破了胆。”陈到的脸上带着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如今己经将邛都变成了一座铁桶,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只鸟都飞不进去了。”
陆逊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兵书,微微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