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心下沉的双腿。
在李义这等武夫眼中,己是下盘发力的前兆。
若不是李煜扬起了手,无声制止了亲卫们下一步动作。
兴许近前的李义,就会抽刀,架上孙西六的脖子了。
但......有戒心是正常的。
“本官问,你二人一起来答。”
“尔等何人?何处来?往何处去?”
这是最后一步查验。
如果是乡野百姓,起码对前两个问题都能马上给出明确的答案。
唯独那些山上落草的匪寇。
这种人往往不敢言明出处,总要犹豫一瞬,回忆下山脚下的村子到底叫个什么名字。
这细微差异,便是官差们屡试不爽的验身之法。
当然,也难免会有误判。
冤案冤杀,也就因此屡见不鲜。
“我等是西岭村民......”
孙西六和孙瓜落几乎异口同声,立时答出。
生怕慢上一秒,就惹得骑马的将军不快。
......
二人意思大差不差,李煜也听了个明白。
这些村民逃得早,成功上山躲藏。
两日前目睹山脚下的一场厮杀,他们便壮着胆子下山查看。
后面的,也就无非是趁着村内靖平,赶紧搜寻生者,搜集物资。
“......草民们就想搜集些物什,带到山上,全家老小就能多熬上一熬。”
两人说的悲惨,突出了他们如今境遇的贫寒落魄。
大概就是怕这些官兵起什么劫财之心。
“好了,本官己经听得明白。”
李煜止住了二人的辩白。
继续听他们废话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本官现下给你们个机会。”
“若要跟上,便一起走。”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脸上虽说都有一些意动,却没人吭声。
就算是全家死绝的那女子,也装的像个鹌鹑。
危难之下,和这伙陌生官兵之间的信任,根本就不是这一时能搭建起来的。
这种即想得到庇护,又感到畏惧的矛盾感,充斥着他们的内心。
“大人明鉴,草民等家小还在山上困守。”
“怎忍抛下家小离去!”
至此,李煜才真的肯定了他们的身份。
并心下断定,没有威胁。
先前于村口浮现的杀意,此刻己然褪去。
无故屠戮这些在绝望中苟延残喘的百姓,绝不是他所愿意的。
与己无争之时,他还算是个‘好人’。
李煜勒马,带队折返,村外的车队也没什么余力贪图这些村民的物资。
最简单的原因,放不下。
不过,他在临走前,还是给领头的孙西六和孙瓜落两人,丢下一句劝告。
“此疫,祸及天下,尔等也该早思出路。”
李煜顿了顿,补充道。
“抚远县满城尸疫肆虐,尽是吃人的尸鬼,尔等小民切记勿要靠近,白白送命。”
随后,他再不言语,拨马便走,只留给那一院村民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