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
李铭瞧了瞧这侄子,却也不多说什么。
他既然己有想法,那作为姑父,便不需太过指手画脚。
赵钟岳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敛袖躬身,对着李煜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文礼。
左手在外,右手在内,拇指微扣,西指并拢。
举至胸前,躬身一礼。
礼毕,他才继续道。
“时逢大疫乱世,我想与家仆一道,投入大人麾下,尽些绵薄之力。”
出于某种......念想。
赵钟岳决定带着妹妹,并着两个家仆,一道跟随北上。
唯有此刻,正是他这逃亡的赵氏嫡子手上筹码最多的时候。
以后这两个家仆,会如何对待己然落魄的主家?
那可就真的,只能纯靠他们自己的良心。
赵钟岳己经没有让他们继续长久附庸于他的资本。
父亲常言,‘人心是会变的。’
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他必须尽快将这份仅有的筹码,变现成安身立命的资本。
不管是当个幕僚佐吏,还是其他。
跟着李煜,瞧着反倒要比姑父李铭更靠谱些。
没有别的原因。
只因沙岭堡情势不稳。
再次与李铭这位姑父会面,赵钟岳心下竟是隐隐有些失望。
他老了,看起来也太憔悴。
这种衰老不止是面容,更是精神上的颓丧。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与憔悴,让他看起来就如同一棵被风霜压弯了腰的老树,随时都可能折断。
赵钟岳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
相信这位姑父,还能在这愈发混乱的世道里,长久庇护他和妹妹的周全。
一个,是锋芒初露,行事果决,正冉冉升起的朝阳。
一个,是精气耗尽,日薄西山,只余下残晖的夕阳。
哪个更有吸引力,就很明显了。
李煜颔首。
他没理由拒绝。
正好,堡内都是粗人。
赵钟岳再怎么说,也是个能识文写字的文化人,仅这一点,就难得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