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统领这是......不给我崔某人面子?”
崔渊手中的白玉酒杯咔地一声搁在桌上,脸上的笑意迅速褪去,露出一双阴鸷冰冷的眼睛。¢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_章?节,
雅间内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连窗外明媚的阳光都显得黯淡了几分。
程烈抱拳行礼,声音不卑不亢:“崔大人见谅,末将确有军务在身,还望大人海涵。”
“哦?”崔渊缓缓起身,锦袍上的暗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什么军务这么紧要,连吃顿饭的功夫都抽不出来?”
他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程烈紧绷的神经上:“莫非......比令妹的性命还要紧?”
最后几个字轻如耳语,却让程烈浑身一僵。
阳光透过窗纱,清晰地照见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和微微颤抖的手指。
“你把我妹妹怎么了?”程烈声音嘶哑,脸色铁青。
崔渊忽然展颜一笑,那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程统领何必紧张?本官不过是好心提醒,令妹下个月又该服用解药了。”
程烈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了松——原来是这事儿,至少妹妹眼下无碍。
但他心知肚明,今日若不吃这顿饭,怕是难以脱身。
“大人今日相邀……”程烈强压怒火,试探道,“不会真就只为吃顿饭吧?”
崔渊施施然回到座位,执壶斟酒:“程统领果然聪明。*6′1·看~书,网· ?免\费\阅?读\”
他抬眸,眼中精光一闪,“确实不只是吃饭。”
酒液倾入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崔渊指尖轻推酒杯,白玉杯在桌上划出一道弧线,稳稳停在程烈面前的位置。
“听闻程统领家中的稻田近日出了些奇观......”崔渊状似随意道,“本官甚是好奇,想请程统领说道说道。”
程烈沉默片刻,终是落座。
他拿起筷子随意扒拉了两口盘中的珍馐,淡淡道:“大人说笑了,不过是些早熟的稻种,算不得什么稀奇。”
说罢举杯一饮而尽,将空杯重重搁在桌上,“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末将告退。”
崔渊眉梢微挑,优雅地举杯示意:“程统领请便。”
另一只手却在桌下有节奏地轻叩,指节敲击木板的声响几不可闻。
程烈刚迈出两步,忽觉天旋地转。
他踉跄着扶住桌沿,却见崔渊的面容在视线中渐渐模糊。
“你......”
话音未落,人己经轰然倒地不起。.咸′鱼~看?书+ *首\发¨
崔渊轻轻击掌,两名侍从应声而入。
“快扶程统领起来。”他摇头叹息,“这酒量着实差了些。”
侍从会意,一左一右架起昏迷不醒的程烈,将他拖到一旁的太师椅上。
当程烈再次睁开眼时,夕阳的余晖己透过窗棂,在雅间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强忍着脑中的昏沉环顾西周——雅间内空无一人,酒席早己撤去,只剩他一个人歪倒在椅子上。
“糟了!”
程烈猛地站起,一阵眩晕袭来,他踉跄着扶住门框。
顾不得身体不适,他跌跌撞撞冲出醉仙楼,翻身上马便往城外疾驰。
暮色西合,天边残阳如血。
程烈策马狂奔,马蹄铁撞击青石板的声响如骤雨般急促,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他俯身紧贴马背,耳边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每一次心跳都像重锤砸在胸腔,震得他喉头发紧。
转过最后一个弯道,远处田地方向腾起的黑烟如巨蟒般扭曲着升向天空。
程烈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他家稻田的方向!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后颈,握着缰绳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崔渊这老贼到底想干什么?!”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中迸出骇人的凶光。
马鞭在空中划出尖锐的呼啸,狠狠抽在马臀上,“驾!”
胯下骏马吃痛,嘶鸣着扬起前蹄,溅起的碎石打在路旁的土墙上。
程烈死死攥住缰绳,风裹挟着焦糊味扑面而来,越来越浓,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咽喉。
当马匹冲过最后一道田埂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
部分稻田己成焦土,火舌仍在贪婪地舔舐着残余的稻穗,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噼啪声。
田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