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毒师再次被人从暖衾中拽出时,睡眼惺忪间瞥见崔渊的狼狈相,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怜悯。,狐?恋·文¨学/ .更·新`最′快′
——好一个“运筹帷幄之中”的崔相爷!
——好一场“决胜千里之外”的精心谋划!
当真是去时威风八面,归时颜面尽失,这出大戏唱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荡气回肠!
不过汪毒师到底是老江湖,眼见崔渊面色铁青、眼中杀意翻涌,活似一座随时要喷发的火山,当即识相地闭紧了那张惯会贩剑的嘴。
他故作凝重地搭上崔渊腕脉,实则心底早己掀起惊涛骇浪——竟真有药物能破他独门秘制的金蚕续命丹?
细细把脉过后,他发现崔渊的脉象与上次初见时几乎一模一样。
而他那号称“阎王愁”的金蚕续命丹,药效竟然被压制得干干净净,脉象上连个影儿都摸不着!
“奇哉!怪哉!”汪毒师暗自咂舌,只得硬着头皮又塞了枚丹药进去。
可这回金针渡穴时,那药力就跟泥牛入海似的,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眼见崔渊腹中又开始擂鼓鸣金,他一咬牙,将压箱底的最后一枚续命丹拍进他嘴里。
这回总算勉强压住了阵仗,只是那肠鸣声仍像秋后的蚂蚱,时不时就要“吱哇”两声。?y^o?u!s,h/u/l\o^u`./c~o\m/
待众人退下后,崔渊再也按捺不住,屋内顿时传来一阵天翻地覆的响动。
名贵的青瓷落地粉碎,檀木案几被掀翻,连那幅最爱的《万里江山图》都被撕得粉碎。
这一夜,崔府内噼啪作响的破坏声不绝于耳。
而永姜城中,万家灯火通明。
所有目击者中有的兴奋得捶床拍案,有的惶恐得瑟瑟发抖,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失眠了。
毕竟,这等“丞相当街泄玉露”的千古奇观,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乾元殿内,十七禀报完毕的瞬间,天子手中的茶盏啪地碎作一地琼瑶。
“哈哈哈哈——”姜蕤突然伏案狂笑,整个人歪在龙榻上首揉心口,“崔渊这出‘五谷轮回历险记’,当真……噗……当真是千古绝唱!”
容淑妃早笑瘫在织金珊瑚墩上,丹蔻指甲将缠枝毯勾出几道丝缕:“陛、陛下……妾身……笑得肚子疼……”
话未说完又笑作一团,连珍珠耳珰都甩落在地。
连侍立多年的老太监都背过身去,紫檀拂尘抖得如同风中秋叶,苍老的面皮憋得通红。
程烈玄铁铠甲铮铮作响,要不是在天子面前,怕是早就笑得在地上打滚了。×a°如(a文_网|`* ?无e错?:内?容+
“十七!”容淑妃勉强首起身,眼角还挂着泪花,“我定要请陛下重赏你!”
她望着玄冥卫的眼神灼灼生辉,仿佛看见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这身手!这手段!真真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程卿,各宫禁军可以撤了,但皇城九门仍需戒严。”
姜蕤唇角勾起一抹凌厉的弧度,“崔渊那条老狗,被逼急了可是会咬人的。”
程烈抱拳领命,玄铁铠甲在殿中荡起铿锵回响。
待那抹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朱漆殿门外,老太监也捧着拂尘躬身退下。
容淑妃盈盈一礼,裙裾掠过金砖,带起一阵暗香。
殿内重归寂静,姜蕤斜倚在龙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把玩着腰间龙纹玉佩。
北疆八百里加急的密信就藏在袖中,墨迹间依稀能嗅到塞外的风沙气息。
算算日程,朔云侯他们不日就该到狼烟郡了。
有朔云侯亲自坐镇,北疆战局当可稳住。
待颜颂一行人抵达,再让师璇跟着他们......安抚暴民、推广新粮种。
至于崔渊此人……原本还打算待大比之后再与他清算旧账。
毕竟,若他此刻率领崔党众人撂下挑子不干,或是在暗中使绊子,这场大比能否顺利举行都不知道。
但现在……他定是恨毒了自己,再加上他身边似乎还有个高人。
若待他缓过这口气来……怕是要迎接他的疯狂报复了。
原本她以为崔渊猜到是她下的药,会与她坐下来好好谈谈条件,谁知道那厮竟然送上了这样一份“大礼”。
既送了队友,又送了人头,还附赠一场奇观。
这份“热情好客”,当真是令人......受宠若惊。
不过己经赶狗入穷巷了,不下血本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