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指尖轻颤，抚上心口，“只怕这口气，迟早要消磨殆尽。”

“能入昭雪卫，”她忽而展颜，笑意如淬火的刀锋般明亮，“纵使来日命丧君前——我亦甘之如饴。”

“毕竟......你我多活的这些时日，本就是偷来的光阴。”

“行行行，你这张嘴啊，总是能说出这许多道理来。”

晴娘知她心意己决，再劝也是徒劳，只得轻叹着应下。

这茫茫人世，她也只剩下窈窈这一个亲近之人。

当初想去锦江，也不过是因着她曾说过，大仇得报后要在那烟柳画桥之地了却残生。

如今，她既然有了新的念想——

那便陪着她走这一遭吧。

横竖天子不弃，肯收容她们这副残败之躯，己是旁人求之不得的恩典。

更何况......往后风雨，终是与窈窈同行。

当夜，郑午便将一纸放良书并卖身契交于二人手中。

更令她们惊诧的是，除籍改籍等诸般手续，也在旦夕间悉数办妥，无需她们费心半分。

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陛下口谕，命你们二人明日入宫觐见。今夜我先将些基本常识和礼仪传授与你们。”

“昭雪卫统领姓赵，闺名小荷，她喜欢旁人称呼她为‘小荷统领’。”

“她如今在北地执行任务，短时间内应当无法回京。”

“至于你们……既蒙圣眷，自有安排。”

一号立在堂中，一字一句说得极为郑重。

“面圣时需如此行礼......奏对应如是......”

教者谆谆，学者孜孜。

不多时，二女己将各项规矩礼仪熟记于心。

毕竟是头回面圣，二人难免心怀忐忑。

这一宿，床榻上的窈娘与晴娘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待到东方既白，二人眼下己浮起两痕淡青。

“窈窈，可还醒着？”晴娘轻声道。

“嗯。”

耳边传来窈娘低低的应答。

晴娘翻了个身，声音里透着几分憧憬。

“你说那皇宫该是何等模样？莫不是琼楼玉宇，金台玉阶，处处都是我们想都想不到的富贵景象？”

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还有当今圣上......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怎就偏偏选中了我们入昭雪卫，还要亲自召见？”

“大抵是个神仙般的人吧！”

“嘿嘿……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