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大臣脸色顿时比哭还难看。
天子亲临,六科士子齐聚逍遥楼,这哪是接风宴?分明是要掏空他们几家的家底啊!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己经听见银钱哗啦啦流走的声音。
“怎么?”姜蕤挑眉,“诸位爱卿不乐意?”
“臣等荣幸之至!”几人慌忙叩首,声音抖得不成调,“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行了。”姜蕤不耐烦地挥挥手,“现在就领你们那些不成器的东西回去准备吧!”
几位大臣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殿外,生怕再多待一刻,天子又会想出什么要命的主意来。
梁华扶着宫墙首喘粗气,方才还觉得罚俸半年不痛不痒,此刻却觉得心口绞痛。
“完了完了……”
吴青松抹着额头的冷汗,颤着声道,“这逍遥楼的席面,再加上天子驾临的规格……”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我家那点家底,怕是要见底了!”
“谁家不是呢!”钱铭哭丧着脸附和,官帽都歪到了一边。
几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同样的肉疼之色。
明日过后,只怕连府上的下人都要跟着吃糠咽菜了!
宫墙内隐约传来天子和程静怡的说笑声,几人顿时打了个寒颤,逃也似的往宫门外奔去,活像身后有恶鬼在追。
待气喘吁吁跑到宫门口,几人这才惊觉不对——儿子还落在里头呢!
梁华一拍大腿,哀叹道:“这趟可真是赔了银子又折了儿啊!”
钱铭苦着脸摇头:“常言道女儿是赔钱货,如今看来儿子也不遑多让!”
几人无奈长叹,只得拖着沉重的步伐折返回去。
待搀扶起那些被打得哭爹喊娘的纨绔时,宫道上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梁华听得心烦,忍不住低声呵斥:“嚎什么嚎!还嫌不够丢人吗?你老子我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谁知这一句话像是捅了马蜂窝,他那宝贝儿子顿时炸了毛:“父亲!要不是您非让我去请人,我能挨这顿板子吗?”
“您还说‘请不来人就别回家’,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梁华被自家儿子怼得哑口无言:“逆子!还敢顶嘴!”
说着作势要打,结果扯到儿子伤处,顿时又引来一阵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