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内室,老郎中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榻上激动的付闻修,轻咳一声道:“姑娘,令尊这情况……若照此调养下去,有七成把握能恢复行走。·精\武/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问:“不知姑娘是治……还是不治?”
付闻修闻言,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彩。
他原以为此生都要做个废人,没想到竟还有重新站起来的希望!
可这欣喜不过片刻,便被现实浇灭。
他太清楚这两年家中为了给他治病,早己倾尽所有——
夫人那双原本养尊处优的双手,如今布满针眼和老茧,夜里常常疼得睡不着觉。
儿子被太学退学,连定好的亲事也黄了,如今只能在街边摆摊卖字画,受尽白眼。
更遑论那珍贵的灵果,陛下能赏赐一回己是皇恩浩荡,又岂能奢求更多?
他想起老父听闻他瘫痪的消息当场呕血身亡的场景,想起无数个痛不欲生的夜晚,他恨不得咬舌自尽。
可每每看到夫人红肿的双眼,儿子强撑着笑颜西处求医问药的模样,他又怎敢轻言生死?
只是,他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了……
“萱儿……”付闻修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为父不……”
“治!我们治!”付萱突然跪倒在榻前,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父亲放心,有女儿在呢!”
这两年来,她被困在深宫之中,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贬为庶人,甚至成为废人。\@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
即便贵为修容,也因父亲之事在后宫备受冷落。
她只能偶尔托心腹宫女帮忙打听家中消息,偷偷攒下月例想要接济......
可每一次,那些银钱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退回的包袱里永远夹着一方素白布帛,上面用绣线细细绣着“家中安好,勿念”六个字。
这两年,母亲不仅要照顾瘫痪在床的父亲,要维系这个摇摇欲坠的家,还要为她这个身在宫中的女儿打算。
她无法想象母亲那单薄的身子是如何熬过这两年的。
可她知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母亲定会拼尽全力救治父亲。
如今付家没个能撑门面的男丁,在这世道注定要受尽欺凌。
哥哥错过了今岁大比,若要再考,就得从县试、府试一步步重头来过。
可即便是这样的机会,也需要有人提携才行。
而这一切的关键,都系在那位九五至尊的一念之间。?6?§1?看ˉ·书??网]?¥ .追|最}`/新$?章1?节??D
若是从前,她连想都不敢想。
但这几个月来,她亲眼所见,那位所做之事配得上明君二字。
所以……她想赌一把。
付萱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双手奉与老郎中:“日后家父的病,就劳烦先生多费心了。”
“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姑娘不必如此。”
老郎中接过锦囊,掂了掂它的分量,郑重承诺,“这些银子足够三个月的诊费了。老朽定当竭尽全力,姑娘放心。”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只有药炉上蒸腾的水汽在无声诉说着时间的流逝。
与此同时,城东的容淑妃正在自家宅邸外的巷口来回踱步。
她原以为自己与家人暌违多年,重逢时定会迫不及待地冲进门去,与亲人相拥而泣。
可当真站在这里,她却连迈步上前的勇气都没有。
素手紧紧攥着帕子,多少次抬脚欲行,又怯怯地收了回来。
“主子……”贴身宫女红袖小声提醒,“再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
容淑妃深吸一口气,却仍站在原地未动。
她忽然发现,自己害怕的或许不是相见,而是相见后要面对的那些物是人非。
“我知道了,你总要给我些时间准备嘛!”
红袖望着自家主子这副不争气的模样,忍不住暗暗叹气。
从她们在这巷口站定算起,少说也有一个半时辰了。
这哪是要准备,分明就是在拖延。
她甚至怀疑,自家主子是不是打算等到夜深人静时,偷偷溜进去瞧一眼就走?
“主子,您要是实在......不如奴婢先去叫门?”
容淑妃一把拽住她的衣袖:“那可不行!”
“你这么一叫门,我岂不是就要被赶鸭子上架了?”
红袖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