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斥:“正儿!还不快谢你表哥提点!大郎君费心了!二侄女好福气!”
顾云舟却连眼风都懒得再给陈正,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举杯向全场,依旧是那位温雅从容的家主:“诸位慢用,家中尚有琐事,云舟失陪。”
姿态无可挑剔,离席从容。
路过陈表叔身边时,脚步未停,只抬手在他肩头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那两下拍击,如同烙铁烫在陈表叔肩头,带着无形的千钧重压。
陈表叔身体一僵,脸上谄媚的笑容几乎挂不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头顶。
他清晰地读懂了这无声的警告:安分守己,莫生妄念,否则……他儿子的心思,他暗地里的“新线”,都将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顾云舟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内院的雕花隔扇后。
乾元堂内丝竹依旧,笑语喧阗,但陈表叔父子周围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
陈表叔端起面前己经凉透的酒杯,猛灌一口,试图压下心头的惊悸。
陈正则失魂落魄地坐着,脸色惨白,眼神空洞,连面前的美酒佳肴也失了滋味。
新修的乾元堂灯火辉煌,映照着满堂宾客的笑脸,也映照着顾云舟离去的通道。
那通道幽深,仿佛通往一个由他绝对掌控的世界,而西苑枕霞阁的灯火,在其中显得格外明亮,也格外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