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李长久瞥见那老者化作的黑雾中,飘出一枚刻着“鹓扶”二字的铜牌。
传送阵落在御花园的假山下,赵襄儿捂着胸口咳嗽,琉璃灯早已不知所踪。李长久蹲下身,发现她袖口沾着的锁魂漆正在腐蚀布料,忙用剑气将那截衣袖削去。
“鹓扶...”赵襄儿望着被削落的衣袖在地上化作灰烬,“十二神国里对应兔的那位,传闻早就被叶婵宫杀了。”
李长久指尖还残留着血祭长剑后的灼痛感,他忽然想起司命曾说过的话:“断界城的时间长河里,藏着太多被篡改的结局。”
远处传来禁军换岗的脚步声,李长久起身将赵襄儿往假山后拉了拉,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叠在一起。他忽然笑了:“女皇陛下,要不要跟我去挖你母后的寝宫?说不定能找到更多惊喜。”
赵襄儿抬头瞪他,却没推开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挖皇家寝陵是死罪。”
“比起被万魂幡当祭品,死罪好像更划算?”李长久挑眉,指尖在她眉心轻点,“再说,我这人最擅长——”
!话未说完,假山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脆响。李长久瞬间捂住赵襄儿的嘴,两人屏住呼吸,听见有人在喊:“地牢炸了!快去禀报薛大人!”
黑暗中,李长久的目光落在皇宫深处那座最高的塔楼,塔尖的鎏金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他知道,那不是月光,是某种力量正在苏醒的征兆——就像前世飞升时,师尊斩向他的那柄剑,亮起的也是同样的颜色。
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又被刻意压制下去,只余下零星的兵器碰撞声在宫墙间回荡。李长久拉着赵襄儿往假山更深处缩了缩,指尖触到她掌心的冷汗。
“薛大人?”赵襄儿低声问,声音压得像蚊子哼,“赵国哪来的薛大人?”
李长久眸光微闪,前世记忆里,赵国权臣中确无此姓,倒是——“谕剑天宗悬日峰峰主,薛寻雪。”他舌尖碾过这个名字,“她怎么会出现在赵国皇宫?”
话音刚落,一道白影如惊鸿掠过长空,落在不远处的白玉桥上。来人白衣胜雪,腰间悬着柄没有剑鞘的长剑,正是薛寻雪。她身后跟着三名悬日峰弟子,个个气息沉稳,显然是紫庭境的好手。
“地牢方向的魂气散了,”薛寻雪的声音清冽如冰,“看来织魂术的容器炸了。赵襄儿,出来吧,本峰主不是来杀你的。”
假山后的赵襄儿猛地攥紧拳头,李长久按住她的肩,用眼神示意稍安勿躁。他看见薛寻雪袖口绣着的暗纹——那不是悬日峰的标识,而是十二神国里“蹄山”的牛角印记。
“她被蹄山收买了?”赵襄儿用气声道,“蹄山的权柄是‘镇守’,怎么会掺和织魂术这种龌龊事?”
李长久没答话,注意力落在薛寻雪身后的弟子身上。那三人站姿僵硬,脖颈处隐约有青黑色的纹路,像是被什么东西缠过。他忽然想起瀚池真人和修蛇合体的模样,心头一沉。+微,趣*小?税_ -埂`新/嶵?筷+
“再不出来,本峰主可就不客气了。”薛寻雪抬手,长剑嗡鸣着浮到半空,剑身上泛起诡异的红光,竟与地牢石壁的锁魂漆同色。
“走!”李长久拽着赵襄儿转身,踹开假山后的暗门——这是他刚才蹲身时摸到的机关,显然是前人留下的逃生通道。通道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两人一前一后挤进去,身后立刻传来石壁被剑气劈开的巨响。
通道里弥漫着陈年的霉味,李长久反手用剑鞘抵住石门,听着外面薛寻雪的怒吼声渐渐远去,才松了口气。赵襄儿摸索着点燃火折子,照亮前方蜿蜒的路:“这是我小时候捉迷藏发现的,没想到真能用上。”
火光照亮墙壁上的刻痕,李长久凑近一看,瞳孔骤缩——那些刻痕是星图,标注着太初六神陨落的位置,其中“烛龙”的星位旁,刻着一行极小的字:“帝俊斩之”。
“你看这个。”李长久指着那行字,声音有些发紧。前世他觉醒帝俊记忆时,从未想起自己杀过烛龙。
赵襄儿的脸色也变了:“我母后的手札里提过,烛龙是被‘长明’权柄持有者所杀...你的权柄不就是‘太明’吗?”
火折子突然噼啪响了两声,火苗猛地窜高,照亮了通道尽头的景象——那里立着尊半人高的石像,石像面容模糊,却背着一张巨大的弓,腰间插着九支箭。
“是羿!”李长久失声,那是他前世作为羿时的装束。
石像底座刻着更多字,赵襄儿蹲下身逐字辨认:“‘织魂术...引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