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石镜中的星河仍在无声翻涌。他忽然明白,自己眼中的暮色,从来不是终点——而是该由他亲手点燃的,新的黎明。
“葬神窟怎么走?”他问。
司命抬手,指向南方那片正在变暗的天空:“顺着九婴的血腥味走,就能找到。”
夜风再次卷起,这一次,李长久的剑鸣声响彻断界城,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前往葬神窟的路,比李长久记忆中更难走。
南荒的风裹着黄沙,打在脸上生疼。空中盘旋的妖兽发出刺耳的嘶鸣,地面裂开的沟壑里时不时窜出缠着黑火的藤蔓,那火焰沾到衣袍上便滋滋作响,像是要把血肉都烧尽。
“这是‘恶’的气息。”司命挥袖挡开一根扑来的藤蔓,紫色光晕在她周身流转,将那些黑火一一熄灭,“看来不昼国不仅插手了谕剑天宗,连南荒也被他们渗透了。”
李长久没说话,只是把三足金乌玉佩握得更紧。玉佩传来温热的触感,隐约能看到里面流转的金色纹路——那是他从时光长河中带回的“太明”权柄之力,此刻正与周围的“恶”气相互排斥。他抬头望向远处,天际线处有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云,像是一只蛰伏的巨兽,那正是葬神窟的方向。
“加快速度。”他提气纵身,剑光在黄沙中划出一道残影。
越靠近葬神窟,环境越发诡异。原本该是荒芜的戈壁上,竟冒出了成片的血色花朵,花朵中心长着类似人眼的花苞,正随着他们的脚步转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仔细闻去,却又带着一丝甜腻,像是用魂魄熬成的蜜。
“小心这些花。”司命拉住李长久的手腕,指着一朵刚绽放的花,“它们会吞噬修士的情绪,越是强烈的执念,越容易被它们缠上。”
李长久低头看去,那花苞里的“眼珠”正死死盯着他,瞳孔里竟映出陆嫁嫁在剑冢前的身影。他心头一紧,反手一剑劈去,剑光过处,血色花朵瞬间化为飞灰,只留下一缕黑烟尖叫着消散。
“看来你的执念,比想象中更深。”司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复杂。
李长久收剑,耳尖微微发烫:“少废话,再不走,说不定真要看到些不想看的了。”
两人一路疾行,终于在日落时分抵达葬神窟入口。那是一个巨大的裂谷,深不见底,谷口萦绕着灰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扭曲的人影,像是被永远困在那里的魂魄。
“这里的封印比上次更弱了。”李长久皱眉,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微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爬出来。
司命从怀中取出一枚莹白的玉符,玉符接触到雾气便发出柔和的光芒:“这是用‘时间’权柄碎片做的护身符,能暂时护住心神,别被谷里的幻象迷惑。”
李长久接过玉符,刚要道谢,却见司命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指向裂谷深处:“你看那里。”
裂谷底部,竟有一点微弱的金光在闪烁,像是一盏孤灯在黑暗中摇曳。更奇怪的是,那金光的位置,正好与李长久怀中骨片的感应相吻合。
“是‘岁’的残魂?”李长久疑惑,“可它怎么会自己发光?”
“不对劲。,暁\税/宅′ \哽+辛.最*快+”司命的脸色沉了下来,“葬神窟里的东西,从来不会主动暴露行踪。这更像是……一个陷阱。”
话音刚落,裂谷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那些萦绕的雾气瞬间变得狂暴,凝聚成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朝着两人扑来。同时,谷底的金光骤然变亮,刺得人睁不开眼。
李长久下意识将司命护在身后,长剑出鞘,“太明”权柄之力爆发,金光所及之处,雾气瞬间溃散。但更多的雾气涌了上来,像是无穷无尽。
“这些不是普通的幻象!”司命喊道,她的紫色光晕正在被雾气侵蚀,“它们在吞噬我们的灵力!”
李长久心头一凛,他忽然想起瀚池真人与修蛇合体的模样——这些雾气,竟和修蛇身上的邪气有几分相似。难道说,不昼国连葬神窟里的古老邪祟都惊动了?
就在这时,谷底的金光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来……来……”
李长久咬了咬牙,看向司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不行!”司命拉住他,“太危险了!”
“陆嫁嫁还在等我。”李长久轻轻挣开她的手,将玉符塞回她手里,“放心,我命硬得很,死不了。”说罢,他纵身跃入裂谷,剑光如流星般朝着那点金光坠去。
司命站在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