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未落,皇城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两人同时转头,只见朱雀神殿的方向升起一道血色光柱,伴随着无数凄厉的尖叫。
“不好!”赵襄儿脸色骤变,提气便往神殿冲。李长久紧随其后,刚踏入殿门,就见神殿中央的祭坛上,朱雀神正将手按在九婴的天灵盖上。那九头妖魔双目赤红,周身的黑雾正顺着朱雀神的指尖,涌入一个青铜鼎中。
“母亲!你在做什么?”赵襄儿失声惊呼。
朱雀神缓缓回头,脸上的笑容诡异而扭曲:“我的好女儿,你终于来了。”她指了指鼎中翻滚的黑雾,“这是‘恶’的本源,只要炼化它,我们母女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你疯了!”李长久拔剑出鞘,金乌真火在剑身熊熊燃烧,“那东西会吞噬你的神智!”
朱雀神嗤笑一声,周身突然展开巨大的火翼,灼热的气浪掀得地砖乱飞:“小娃娃懂什么?太初六神骗了世人千年,所谓的神国牢笼,根本不是为了封印恶,而是为了困住我们这些先天灵!”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今日我就要打破这牢笼,让所有人都看看世界的真相!”
说话间,她猛地一推祭坛,九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九个头颅同时喷出黑色火焰。赵襄儿下意识挡在李长久身前,身后展开九道雪白的羽翼——那是她的后天灵九羽,此刻却在黑火中迅速焦枯。
“别傻了!”李长久一把将她拽到身后,长剑横扫,金色的剑气与黑火碰撞,炸开漫天火星,“你的九羽挡不住恶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道淡紫色的光晕突然从殿外飘来,将黑火层层包裹。宁小龄抱着轮回镜站在门口,雪白的狐耳耷拉着:“我从古灵宗赶来了。祝长老说,轮回之力能暂时压制恶的碎片。”
镜光流转间,九婴的动作明显迟缓。朱雀神见状,突然一把抓住赵襄儿的手腕,将她往祭坛拖去:“既然你不肯听话,那就用你的空间权柄来献祭吧!”
“放开她!”李长久怒吼着冲过去,却被朱雀神的火翼狠狠拍中,撞在殿柱上,喉头一阵腥甜。他看着赵襄儿被按在祭坛上,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进青铜鼎,与黑雾融为一体,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
“长久……”赵襄儿望着他,眼底的光芒渐渐黯淡,“记得我们的三年之约吗?”
李长久猛地想起前世她站在城楼上的模样,想起这一世初见时的针锋相对,想起无数个午夜梦回时的牵挂。他忽然明白了——所谓的婚约,所谓的宿命,从来都不是枷锁,而是无论多少次轮回,都能找到彼此的羁绊。
“我记得。”他擦干嘴角的血迹,重新握紧长剑,三足金乌的虚影在身后展开,遮天蔽日,“我说过,要带你去看断界城的时间长河。”
金色的火焰如潮水般涌向祭坛,与朱雀神的火翼撞在一起。这一次,李长久的剑招中多了一丝柔和——那是陆嫁嫁教他的守势,是宁小龄的轮回之力,是所有他在乎的人,留在他剑上的温度。
“不可能……”朱雀神看着自己的火翼在金光中消融,脸上写满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同时掌控长明与轮回的权柄?”
李长久没有回答,只是一剑斩向青铜鼎。随着一声脆响,鼎身裂开一道缝隙,里面的黑雾倾泻而出,却在接触到金光的瞬间,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九婴发出一声哀鸣,九个头颅同时炸裂,化作漫天血雨。朱雀神尖叫着扑向赵襄儿,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剑光钉在祭坛上——是柳珺卓,她不知何时出现在殿梁上,长剑穿透了朱雀神的羽翼。
“剑阁的剑,斩妖,也斩神。”柳珺卓冷冷道。
尘埃落定,赵襄儿瘫坐在祭坛上,看着母亲在金光中渐渐消散,突然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李长久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将一块干净的手帕递过去。
“她其实……”赵襄儿哽咽着,“她只是太怕失去我了。”
李长久望着殿外的晴空,那里的血色光柱已经散去。他想起叶婵宫说过的话,每个所谓的“反派”,心底都藏着一个执念。或许朱雀神的执念,只是想让女儿活下去。
“走吧。”他站起身,向赵襄儿伸出手,“西天门还没打开,暗日也还没降临。我们还有时间。”
赵襄儿抬头,看着他掌心的温度,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握住了。阳光透过神殿的破窗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坚定。
远处,司命正站在城墙上,望着天边渐渐凝聚的乌云,轻声道:“时间不多了。”她身边的陆嫁嫁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