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嫁嫁颔首,目光扫过下方忙碌疗伤的弟子:“方才护阵震颤时,我察觉到西北方向有股熟悉的妖气——像极了九婴残魂的波动。瀚池真人虽出手相助,可他眼底的晦暗,你看见了吗?”
话音未落,一道灰影自天际掠来,落地时带起阵阵剑风。卢元白单膝跪地,衣袍染血:“宗主,南荒边界发现异动!葬神窟方向黑雾弥漫,隐约有巨物嘶吼,守境弟子已失联三十余人。”
“葬神窟?”李长久心头一紧。他曾自那绝地爬出,深知其中封印的恐怖。如今黑雾异动,莫非与方才的妖魔潮有关?
陆嫁嫁长剑归鞘,剑身轻鸣如龙吟:“传我令,谕剑天宗弟子全员戒备。卢元白,你带三峰弟子镇守山门;长久,随我出峰——”她抬眼望向南荒,眸中寒光乍现,“既然妖魔敢问世,那便让它们尝尝剑的厉害。”
两日后,南荒边界。
黑雾如浓稠墨汁,将葬神窟周遭百里笼罩。陆嫁嫁御剑悬于雾海外围,紫庭境九层的剑意如骄阳破云,逼得黑雾不敢上前。李长久则祭出三足金乌真火,在雾中烧出一条通路,火光映照下,地面可见散落的白骨与断裂的剑器。
“这些骨头不对劲,”李长久捡起一截颅骨,其上布满螺旋状齿痕,“是被活生生啃噬的,而且齿痕间距……比寻常妖兽宽三倍有余。”
话音刚落,黑雾中传来重物碾地的声响,伴随着孩童般的诡笑。一道庞然黑影撞破雾障,露出九头蛇身的狰狞原貌——正是当年被李长久重创的九婴!只是此刻它脖颈处的伤口已愈合,九个头颅上都嵌着青铜色的符咒,眼瞳中闪烁着非人的红光。
“李长久……陆嫁嫁……”九婴的九个头颅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如魔音灌耳,“神国大人说了,只要吞了你们,我就能挣脱这具躯壳,成为新的十二神主……”
陆嫁嫁剑指九婴:“瀚池真人果然在暗中搞鬼,这些符咒是他的修蛇禁术!”她身形一晃,剑影如暴雨倾泻而出,“今日便斩了你这怪物,揭穿他的伪装!”
剑光与蛇鳞碰撞,迸发刺眼火花。狐恋文茓 已发布醉新璋結九婴却不惧疼痛,九个头颅同时喷出毒雾与烈焰,逼得陆嫁嫁连连后退。李长久见状祭出时间权柄,指尖划过虚空,周遭景物瞬间凝滞——可就在他要斩下九婴头颅时,对方脖颈的符咒突然亮起,竟挣脱了时间禁锢!
“没用的!”九婴狂笑,巨尾横扫而来,“神国赐我的‘崩坏’权柄,专克你们这些修士的花架子!”
李长久被尾风扫中,气血翻涌间突然想起一事:“陆嫁嫁,攻击它左数第三个头颅!那里的符咒有裂痕!”
陆嫁嫁闻言剑势一变,先天剑体全力催动,剑光如银河倒悬,精准刺向那处裂痕。只听“咔嚓”一声,符咒碎裂,九婴的那个头颅瞬间萎靡,黑色血液喷涌而出。
“啊啊啊——”九婴剧痛嘶吼,黑雾中突然伸出无数枯爪,将它拖向葬神窟深处。陆嫁嫁欲追,却被李长久拉住。
“别追,”李长久望着黑雾中若隐若现的青铜祭坛,“那是个陷阱。你看那些符咒的纹路,和太初六神的权柄印记一模一样。”
此时,黑雾外传来急促的传讯符爆裂声。卢元白的声音带着惊慌:“宗主!不好了!瀚池真人联合悬日峰、回阳峰长老,说你私通妖魔,已封锁山门要废你的宗主之位!”
陆嫁嫁剑眉倒竖:“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她转身看向李长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回宗应对,我去葬神窟查探。这里的妖魔异动,恐怕比宗门内乱更危险。”
李长久却摇头,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这是从初代宗主传承里找到的,记载着瀚池与修蛇合体的证据。你带着它去断界城找司命,她的时间权柄能让证据显形。宗门那边,我去应付。”他挑眉一笑,“别忘了,论嘴皮子功夫,我可是专业的。”
陆嫁嫁接过玉简,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一触,似有若无:“小心。”说罢御剑冲入黑雾,剑光照亮她决绝的背影。
李长久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收起笑容。他摸出另一枚传讯符,注入灵力:“大师姐,准备好你的板栗了吗?这次要敲开的,可是藏在宗门深处的‘老妖魔’。”
符纸化作星火消散,南荒的风卷着黑雾掠过,隐约能听见葬神窟深处传来更恐怖的嘶吼——那是比九婴更古老、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