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国押着过山风回营的那一路,几乎成了凯旋的游行。^优·品\暁-税?蛧^ ′蕞!芯*漳_节^耕-歆^快`
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野火,瞬间燎遍了整个崇县临时营地。当那个被捆得如同端午肉粽、嘴里塞满枯草、脸上那道狰狞刀疤也无法遮掩其狼狈的身影,被冯国麾下精悍士卒推搡着穿过营地时,人群彻底沸腾了!
“快看!那就是过山风!”
“我的老天爷…真是他!脸上那道疤,烧成灰我都认得!”
“瞧那身板,真他娘的是条恶虎!怪不得能在崇县横行这么多年!”
“是厉害!可咱们陆将军更厉害!瞧见没?将军随便派了个冯校尉出去,就把他生擒活捉,全须全尾地拎回来了!”
“冯校尉威武!将军威武!”
议论声、惊叹声、欢呼声如同汹涌的潮水,拍打着营地每一个角落。无数饱受匪患之苦的百姓涌到道路两旁,指指点点,眼中充满了大仇得报的快意和对陆沉麾下力量的敬畏。冯国昂首挺胸,满面红光,如同得胜还朝的大将军,每一步都踏在众人崇拜的目光里,只觉得这五天冻饿受的苦,值!太值了!
就在这喧嚣鼎沸之中,一道如同受伤猛虎般的咆哮炸响:“狗娘养的过山风——!”
人群被一股巨力粗暴地分开,王启年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红着眼睛冲了过来!他死死盯着地上那个被捆缚的身影,那身板,那刀疤,正是当日伏击他手下、害他损兵折将、颜面扫地的罪魁祸首!新仇旧恨瞬间冲垮理智,钵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过山风的天灵盖就狠狠砸了下去!
“老王!住手!”冯国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双臂如同铁钳般死死架住王启年势大力沉的一拳,急声道:“别冲动!你这一拳下去,把他砸成烂西瓜,老子怎么跟将军交差?!想揍他还不容易?等老子交了令,他归你处置!他就是砧板上的鱼,你想清蒸红烧,随你的便!”他一边说,一边指挥手下赶紧把过山风拖离王启年的攻击范围,快步押向中军大帐方向。
过山风被勒得几乎窒息,嘴里塞着草团,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他艰难地转动眼珠,认出了眼前这个须发戟张、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大胡子,正是当日率兵将他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迫使他逃入鸡鸣泽的王启年!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完了!落到这杀神手里,自己弄死他那么多兵,还能有好下场?他心如死灰,连挣扎的力气都泄了。
王启年被冯国拦着,气得浑身发抖,脸膛涨成了紫红色,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却也知道冯国说得在理。他恶狠狠地瞪着被拖走的过山风,一跺脚,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只等冯国交令完毕,便要扑上去将这杂碎撕成碎片!
中军大帐内,气氛同样凝重,却弥漫着另一种无声的角力。.E-Z~晓\说+旺* ?追*蕞·欣_蟑*結·
陆沉端坐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粗糙的案面。尚清远羽扇轻摇,目光沉静。而新任知县许兴崇则梗着脖子,脸色涨红,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正经历着激烈的内心挣扎。
“许大人,眼下不是太平年月,更非循规蹈矩之时!”陆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打破了帐内的沉寂,“这五万余口嗷嗷待哺的百姓,散沙一盘,各自为政,如何能活?唯有打破陈规,将他们全部纳入常胜营军管体制!分营编组,人尽其责,令行禁止!如此,方能拧成一股绳,在这绝境中搏出一条生路!”他目光锐利,首视许兴崇。
许兴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抵触:“将军!下官明白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但…但此举不合朝廷体制!崇县百姓,自有县衙管辖,编入军伍,名不正言不顺!况且,将所有青壮编入行伍,明年春耕,何人耕作?那些失了顶梁柱的家庭,如何维生?”他据理力争,试图守住文官治理的最后底线。
“体制?”陆沉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许大人,眼下这五万人,靠什么活命?靠朝廷的赈济?还是靠你县衙那点早己不存在的存粮?若不是我常胜营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省下这口粥,他们早己是路边枯骨!体制能让他们活过这个冬天吗?”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加重,带着一种迫人的压力,“理论上是百姓供养军队,可现实呢?现在是常胜营在供养全县的百姓!我凭什么白白养活他们?纳入军管,他们便是常胜营的后勤辅兵!由我统一调配人力,组织生产,发放口粮物资!这才是活下去的唯一出路!”
说了半天,许兴崇依旧顽固,陆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丝赤裸裸的威胁:“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