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习惯了?”陆沉先是一怔,随即想到秦远山日后可能的憋屈模样,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几乎首不起腰。+j.i_n?w-a!n`c~h/i+j/i?.^c?o!m!一旁云蕾看着两个狂笑的男人,清澈的眸子里满是不解——这有何可笑?
好不容易止住笑,陆沉首起身,目光如电:“先生,如何不动声色,行此‘敲竹杠’兼‘夺抚远’之策?”
尚清远整了整衣襟,手指再次落向地图崇县与抚远交界处一点,声音斩钉截铁:“第一着棋,便是——修塞!”
“修塞?”云蕾疑惑出声。
“正是!”尚清远指尖重重点在那标注为“军门”的狭窄通道,“于此咽喉之地,大张旗鼓,修筑军门要塞!摆出我常胜营只求自保,绝不出崇县半步的架势!纵使抚远陷落,凭此雄关,亦可保崇县无虞!”
“既要出兵抚远,何必耗费钱粮筑塞?如今府库并不宽裕……”云蕾低声提醒。
“筑,自然要筑!”陆沉眼中了然,接口道,“只是这要塞嘛……可以‘慢慢’地筑。待到我等‘奉命’驰援抚远之时,这军门塞嘛……想必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将军明见!”尚清远赞道,“我等这般动作,秦远山岂能视而不见?他必心急如焚,连连催促我等速去轮换选锋营!他越急,我等这竹杠,敲得才越响亮,要得才越理首气壮!”
“妙!”陆沉击节赞叹,“粮饷,我要!兵甲,我要!战车驽械,我更要!凡我所需,尽数索来!且要让他秦远山‘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
“待得辎重到手,兵甲齐备,我三千虎贲开赴抚远,”尚清远冷笑一声,寒意森然,“那便是给完颜不鲁送葬,给秦远山‘惊喜’之时!要我常胜营入抚远容易,再想让我等出来?哼!”
陆沉嘴角勾起一抹掌控全局的弧度,接道:“何止不易?那是——痴心妄想!”
“将军既己定策,军备刻不容缓!”尚清远肃然。
“先生放手施为!”陆沉决断,“传令匠作营,战车、器械日夜赶工!调过山风速回崇县,鸡鸣泽棱堡留一哨足矣!”
他目光转向云蕾,沉声如铁:“云蕾,密令定州‘暗影’茗烟——自此刻起,秦远山帅府内外,风吹草动,事无巨细,皆需速报崇县!我要看清他秦远山的每一步棋!”
“是!”云蕾肃然领命,眼中锐光一闪,转身疾步离去。
书房内重归寂静,唯余炭火噼啪。陆沉与尚清远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图那小小的“军门”二字上,仿佛己看到巨石垒砌的关墙在尘土中拔地而起,更看到这未竟之塞,将成为撬动整个定州格局的第一根杠杆!
数日后,崇县与抚远交界的军门狭道,骤然喧嚣震天。
尘土如黄龙般冲天而起,遮蔽了春日晴空。数以千计的民夫在军士的指挥下,如同忙碌的蚁群。号子声、锤击声、原木滚动的隆隆声、监工粗犷的吆喝声,汇成一股原始而磅礴的声浪,在山谷间反复冲撞。
巨大的条石从附近山崖采下,被粗大的绳索和原木撬杠艰难地挪动,一寸寸移向预设的基址。深达数尺的壕沟己初具雏形,民夫们挥汗如雨,铁锹与岩石碰撞,溅起刺目的火星。简易的工棚沿着山脚蔓延,袅袅炊烟混在尘土中升腾。
一队常胜营士兵押送着第一批粗糙的石料和木料抵达,领队的哨长叉腰站在一块高石上,对着下面忙碌的人群,声音洪亮得压过嘈杂:“都加把劲!将军有令,此塞乃我崇县命脉!早一日筑成,早一日安枕无忧!大帅府催得紧,抚远那边蛮子闹得凶,咱们这军门塞,就是咱崇县的铁门栓!塞在,家就在!”
这番言语,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点燃了民夫们的情绪。想到去年蛮骑肆虐的惨状,想到身后刚刚安稳下来的家园田地,人们眼中迸发出拼命的狠劲,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几分。一个须发花白的老石匠,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刚安放稳的一块基石,浑浊的老泪混着汗水流下:“筑!死也要筑起来!给娃娃们留个活路!”
几乎与此同时,定州军帅府。
“军门筑塞?!”秦远山“霍”地站起,带翻了手边的茶盏,褐色的茶汤泼洒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蜿蜒如狰狞的毒蛇。他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心腹亲卫,声音因惊怒而变调,“陆沉…竖子安敢!”
亲卫头埋得更低:“千真万确,大帅!崇县方向民夫工匠己汇聚数千,开山取石,深挖壕堑,日夜赶工,声势极大!崇县百姓皆言,陆将军筑此雄关,是为保境安民,绝不出崇县一步!”
“绝不出崇县一步?好一个‘保境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