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力抛入沟中,旋即转身,用尽吃奶的力气向回狂奔!此刻,距离胸墙不过数十步!这距离,强弓劲弩足以洞穿皮甲!
“起——射!” 王启年如炸雷般的吼声在胸墙后响起!
唰!一排排常胜营士兵猛地自墙后站起,早己引满的强弓瞬间指向天空!
嗡——!
一片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震鸣!黑色的箭矢如同骤然腾起的死亡乌云,遮蔽了壕沟前方数十步的空间!
反应快的草原步卒亡魂大冒,不管不顾地扑倒在地,箭矢带着厉啸从头顶掠过。反应稍慢的,瞬间便被数支乃至十数支利箭贯穿身体!有人惨叫着,身上插着箭杆,依旧踉跄着亡命奔逃;有人则一声不吭,如同破麻袋般栽入刚刚填了些土的壕沟,成了新的填充物。~e~z?k/s,w·.?n~e^t*
陆沉迅速扫过战场前沿,心中默算。这第一波填壕,草原联军至少丢下了两三百具尸体和伤者,第一道壕沟被填平了约莫一半。照此推算,填平三道壕沟,对方至少要付出近千条性命!这代价,随着他们越靠近胸墙,将会成倍增长!至于那些倒在阵地前哀嚎的伤兵…陆沉眼中寒光一闪,他们己没有活着回去的机会了。
草原联军指挥高台上,完颜不鲁的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第一波攻击的伤亡,远超出他的预计。抚远守军的反击,凶狠、精准、层次分明!
“命令蒙冲车、攻城车!立刻压上去!抵近掩护填壕步卒!” 完颜不鲁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一名依附于白族的小部落头人面露犹豫,嗫嚅道:“左校王大人…靠得太近…对方的八牛弩…我们的战车…都会被攻击破坏掉……”
“车坏了可以再造!” 完颜不鲁猛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台上所有头人,“大单于的府库里有的是材料!但战死的草原勇士,是各部最珍贵的血脉!是大单于最倚重的力量!用战车换勇士的命,值!”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煽动人心的力量,“大单于心怀仁慈,视各部勇士如同己出!我等岂能惜此死物?!”
此言一出,台上那些小部落头人无不面露感激,甚至有人眼中泛起泪光。他们部落穷困,根本造不起昂贵的蒙冲车、攻城车,这些是白族雄厚实力的象征。如今白族左校王竟不惜损耗这些宝贝疙瘩来保护他们的族人,如何不令人感激涕零?一时之间,称颂完颜不鲁和大单于仁义之声不绝于耳。
完颜不鲁的心腹大将诺其阿,在人群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大单于重用此人,确有识人之明。这份胸襟气度,远非台上这些只知眼前蝇头小利的头人可比。
沉重的车轮碾过被血浸透的土地。数十辆蒙着厚重浸水牛皮的蒙冲车如同移动的小型堡垒,在步卒的奋力推动下,隆隆向前。更高大的攻城塔也吱吱呀呀地跟进,塔身上的射击孔内,闪烁着弩箭的寒光。
它们一首推进到距离第一道壕沟仅百余步的地方才停下。蒙冲车顶部的护板猛地掀开,藏在车下的填壕步卒如同出闸的猛兽,扛着麻袋再次亡命冲出!同时,蒙冲车和攻城塔上,负责掩护的草原弓箭手也探出身形,弯弓搭箭,与卫堡、胸墙后的常胜营守军展开了激烈的对射!
攻城塔上的强力弩机发出沉闷的咆哮,粗大的弩箭狠狠射向卫堡和胸墙!对坚固的卫堡效果有限,但若射中胸墙,往往能穿透夯土,将墙后的守军连人带盾钉死在地!
“王启年!” 陆沉的声音通过令旗兵迅速传到前线。
“在!” 浑身沾满尘土和血点的王启年嘶声回应,眼中凶光毕露,“八牛弩!蝎子炮!给老子换目标!砸!砸烂那些铁王八!”
卫堡上的八牛弩率先调转方向,发出恐怖的尖啸!蒙冲车坚韧的湿牛皮和厚木板,在八牛弩面前如同纸糊!弩箭轻易洞穿,往往连带着将车体后的士兵也一同贯穿!只需命中两三箭,一辆蒙冲车便千疮百孔,失去防护价值。
蝎子炮则如同愤怒的蜂群,密集的石弹雨点般砸向高大的攻城塔!塔身防护本就薄弱,石弹从天而降,砸得塔上弓弩手血肉横飞,惨嚎连连。一架攻城塔的支撑主梁不幸被一枚八牛弩击中,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巨大的攻城塔如同被抽去了脊梁的巨兽,轰然倾塌!上面的士兵如同下饺子般摔落,非死即残,下方推车的士兵更是被砸倒一片,筋断骨折,哀鸿遍野。
战车燃烧的黑烟、士兵垂死的哀嚎、弩箭破空的尖啸、石弹砸落的闷响…交织成一曲残酷的战场交响。在付出了数十辆蒙冲车损毁、十多架攻城塔崩塌的惨重代价后,第一道深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