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嚎叫声混杂一团。
“嘣——嘎!”
“嘣——嘎!”
两声令人牙酸的巨大机括震响,压过了所有嘈杂!八牛弩那特有的、撕裂布帛般的恐怖尖啸在密闭的通道内被放大了十倍,如同死神的咆哮!
噗!噗!噗!
粗大的弩箭化作两道毁灭的洪流,沿着狭窄通道疯狂贯穿!血肉之躯在它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微^趣!晓/说* ?庚.芯?嶵_筷,箭锋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混合着破碎的甲胄兵器漫天抛飞!通道两侧的石墙瞬间被滚烫的鲜血和破碎的内脏涂满!第一支箭尚未力竭,第二支又至!两轮贯穿射击,生生将这条数十步长的死亡通道犁了一遍!
惨嚎声如同被掐断脖子的鸡,瞬间低弱下去,只剩下濒死的呻吟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紧接着,通道上方、两侧那些看似坚固的石墙上,无声地滑开一道道暗门!一排排冰冷的箭簇探出,常胜营弓箭手冷漠的面孔在阴影中浮现。
“放!”
弓弦齐鸣,箭如飞蝗!对下方通道内幸存的和垂死的蛮兵进行了无情的覆盖!
片刻之前还喧嚣震天的通道,彻底死寂。两百余名牛头部和飞羽部的精锐前锋,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个像样的水花都未曾溅起,便在这诡异堡垒的“肚腹”之中,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后续攻上城头的蛮兵,正待跟进,却愕然发现前方迷宫般的通道入口处一片死寂。方才冲进去的同伴,如同被黑暗吞噬,再无半点声息传出。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爬上每个人的头顶。
正惊疑不定间,堡上垛堞后,忽然抛下一具尸体,接着是第二具、第三具……很快,两百余具被箭矢贯穿、被弩箭撕裂得不成人形的尸体,如同下饺子般被抛下城头,重重砸在城下蛮兵眼前,激起一片粘稠的血泥!
城上城下,一片死寂。
牛头部和飞羽部的战士们呆呆地看着脚下堆积如山的同袍尸骸,那狰狞的伤口、扭曲的面容无声地诉说着堡内的恐怖。这才多久?两百条生龙活虎的汉子,就这么没了?杀两百头猪,也不该如此悄无声息!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每一个蛮兵的心脏。他们互相张望,握着兵器的手在微微颤抖,望着那幽深曲折、仿佛巨兽之口的通道入口,再无人敢向前踏出一步!
这从未现于当世的棱堡,便是陆沉为蛮族准备的又一道血肉磨盘!它看似门户大开,诱敌深入,实则内部被无数石墙分割成一个个独立而致命的陷阱。攻入者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虫,兵力无法展开,只能被切割、被引导,在狭窄的空间里承受着守军交叉火力的无情屠戮!攻克它,唯有拿人命,一队队、一层层地去填!其残酷,更甚于白日那投石机覆盖的三角绝地!
飞羽部和牛头部的头人,眼睁睁看着后续几波勇士如同石沉大海般消失在那些诡异的通道里,连一丝像样的抵抗声都未曾传出,终于肝胆俱裂。
“退!快退下来!”凄厉的鸣金声仓惶响起,宣告着这轮血腥试探的彻底失败。
当最后一抹残阳沉入地平线,黑暗笼罩大地,崇县外震天的杀声终于暂时止歇。硝烟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在晚风中久久不散。
完颜不鲁捂着依旧剧痛的脸颊,望着那片被血浸透的战场,心头一片冰冷。整整一日狂攻,损兵近两千,唯一的“战果”,竟只是填平了那三道该死的壕沟,以及……摧毁了第一道胸墙?巨大的挫败感与对那卫堡未知的恐惧,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与此同时,距离崇县百里之遥的鸡鸣泽。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如同沉默的黑色洪流,悄然没入这片曾经令人闻之色变的死地。
为首大将,正是定州副将周烈。他勒住战马,鹰隼般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景象,饶是身经百战,见惯沧桑,此刻也不由得面露惊愕,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记忆中的鸡鸣泽,是泥淖遍布、瘴气弥漫、飞鸟绝迹的绝地。可眼前呢?一望无际的碧绿稻浪在晚风中起伏,怕不有上万亩!远处波光粼粼,竟是一片浩瀚的水域,其上鹅鸭成群,悠然游弋。岸边,成排的巨大木屋井然有序,灯火点点,竟俨然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集镇!空气里弥漫着水汽、泥土与庄稼的清新气息,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的死寂?
“这…这里当真是鸡鸣泽?”周烈忍不住侧首,看向身边引路的常胜营校尉过山风,以及崇县县令许云峰。
许云峰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自豪,拱手道:“回禀周将军,千真万确,正是鸡鸣泽!开春伊始,陆沉参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