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忌,他只听命于陛下您一人!”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秦羽?
让他去查?
他刚刚立下不世之功,风头正盛,此刻再委以重任,会不会让他少年得志,心生骄纵?
可柳公权的话,又字字在理。
满朝文武,盘根错节,谁没有几个门生故旧?
派谁去都难免束手束脚。
唯有秦羽。
他就像一把刚出鞘的利剑,锋利,干净,无所牵挂。
只属于他这个皇帝一人!
许久,皇帝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他笑了。
“好。”
“就依你所言。”
他转身,对着殿门外扬声道。
“来人!”
总管太监立刻推门而入,躬身候命。
“传朕旨意。”
皇帝的声音,再次恢复了那份生杀予夺的威严。
“拟旨!”
……
另一边,皇宫之外。
巍峨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那泼天的富贵与权势。
秦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让他因殿上激昂而有些发热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舒完。
几道阴沉的目光,便如利箭般,从不远处的阴影中射来。
秦羽脚步一顿,抬眼望去。
只见镇南王府的几辆马车,正死死地堵在宫门前的必经之路上。
马车旁,站着几道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他的父亲,王爷秦源。
他的母亲,王妃林静。
他的大姐,秦嫣然。
他的二姐,秦婉如。
一家人,整整齐齐,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像是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
尤其是秦源,那张脸黑得像是锅底,双眼中喷着怒火,仿佛要将秦羽生吞活剥。
“你还知道出来!”
最先发难的,是二姐秦婉如。
她几步冲到秦羽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声音尖利刻薄。
“秦羽,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
“在麒麟殿上大出风头,很得意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王府被削了爵,罚了俸,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在看我们家的笑话!”
大姐秦嫣然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双臂,冷冷地站在一旁。
那眼神,比淬了冰的刀子还要冷,仿佛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逆子!”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自秦源口中炸响!
他龙行虎步而来,一股属于王爷的威压,朝着秦羽当头压下。
“跪下!”
秦源指着秦羽脚下的青石板,声色俱厉。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是谁给你的胆子,在陛下面前那般狂妄!”
“赢了北蛮王子又如何?你为大夏赢了一万匹战马,却为我镇南王府树了一个不死不休的大敌!”
“你这是将整个王府,都架在火上烤!你这是要让全家都给你陪葬!”
王妃林静也走了上来,她看着秦羽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母子亲情,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厌恶与恼怒。
“秦羽,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的声音冰冷而刻毒。
“你以为成了驸马,就能一步登天?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我们王府的脸,都被你这个孽障给丢尽了!”
一句句的指责,一声声的污蔑,像是无数根尖针,朝着秦羽扎来。
若是从前,他或许会愤怒,会争辩,会痛苦。
但现在,秦羽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直到他们所有人都说完了。
秦羽才缓缓地,缓缓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他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无尽的嘲弄与冰冷。
“说完了?”
秦羽轻轻地吐出三个字。
他没有去看叫嚣的秦婉如,也没有理会暴怒的秦源。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直直地落在了他那位高贵雍容的母亲,王妃林静的脸上。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给王府蒙羞。”
“那我倒想问问。”
秦羽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陛下赏赐我的金令,为何会被人半路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