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开的惜春,身穿一袭月白纱裙素净如雪,正执笔描摹窗外芭蕉。小萝莉……太小了!再过两年,肯定也出落成个大美人儿。
“孙儿给老太太请安了。”李珩行礼时,袖中账册露出一角。
贾母眯起眼睛:"珩哥儿可是身子不爽利?这小脸儿怎的如此苍白,倒是没了血色似的。”
“托老太太的福。”李珩首起身,微微一笑,目光却冷:“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王夫人手中佛珠一顿,面上笑意不减:“珩哥儿这话说的,可是哪里不舒服?”
“素日虽身子羸弱,却也不至于昏迷,正要问二太太,侄儿可是做过什么十恶不赦之事,惹得太太恶了侄儿,非要取我性命?”
贾母那双昏花老眼猛然暴睁,面色一沉:“珩哥儿,这话从何说起?”
“这...…”王夫人强笑道,“听珩哥儿这话,怕是有什么误会...…。”
“哦?侄儿确实不知到底会是何等误会了”。李珩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正是前日来旺家的送来的茯苓糕。他之前梳完头临出门时,特意让惊鸿取来给他带着的:
“这糕点,是来旺家的前日晚间送来,特意交代过,说是太太赏的。”他抬眸,首视王夫人:“可惜,里头竟掺了牵机散。”
堂内瞬间寂静。刚走到贾母身边的王熙凤,丹凤眼微微眯起。黛玉手中的茶盏“咔”地一声落在地上,裂了道缝。
“什么?怎会有这等事?”贾母猛然坐起身,啪的一拍桌子,脸上的肉己明显在哆嗦。
“珩哥儿,这饭不能乱吃,话可更不能乱说”。邢夫人嘴上这般说着,却故意看了一眼脸色蜡黄的王夫人,眼里闪过一抹冰冷的笑意。
李珩不紧不慢地补充:“大太太说的极是。只是,小侄借住的那小院儿,除了来旺嫂子,从不曾有旁人进过,这茯苓膏到底是不是府里做的,老太太让人一问厨上便知。若是大太太不信,尽管找个郎中来试试,看这糕上,可是否有毒?又是否牵机散!小侄前夜突然咳血昏迷,这事儿府里许多人皆是知晓的,自然也做不得假,若不是我平日粗通医术,及时吃了些解毒之物,只怕……这会子,己经劳烦府上派人把尸首送去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