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锦衣卫所内,窗口处投进的日光,映得案几上的江南舆图忽明忽暗。·w*o*d*e_s,h!u-c/h?e+n?g,.!n*e^t\李珩负手而立,指尖轻轻敲击着檀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目光如刀,一寸寸扫过地图上标注的漕帮各舵口,眼底寒芒闪烁。
沈良执笔疾书,墨汁在奏章上晕开,字迹遒劲有力。他写完最后一笔,抬头看向李珩,低声道:“李大人,奏章己拟好,是否即刻飞马递送京城?”
李珩微微颔首,声音冷冽:“加急,西百里加急。”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另外,放出风声——三日后,锦衣卫会在扬州城西市口,公开处决一应缉捕的盐帮骨干。”
冯紫英心头一震:“李大人这是这是要逼赵天霸和出手?”
“嗯!”李珩转头看向他:“赵天霸若不出手救他那些虾兵蟹将,盐帮余孽必定人心涣散,再无半点凝聚力!因此,他不可能不来劫法场!”他突然微微一笑:“不过,本官可不止是要覆灭赵天霸!还要……把朝堂上那位祸乱扬州的幕后大人物引出来!”
冯紫英心里一颤:“大人意欲何为?”
“剿杀赵天霸之后,便出兵征缴漕帮!将漕帮所有舵口彻底拔除!之后……再放出话去,将赵明德等扬州罪臣……押解回京,打入诏狱!”李珩声音透着冷意,还夹杂着明显的阴谋气息。*萝¢拉¢暁¨税* ^已_发′布\嶵¢芯,蟑\結?
冯紫英心里惊骇不己:“大人……漕帮征剿还在其次。那幕后大人物根深蒂固,若是稍有不慎……大人必遭反扑!您就不怕会遭受他的报复?”
李珩猛地站起身,拱手朝天:“本官既蒙陛下信任,领旨彻查扬州,便早己将生死置之度外!本官上赖皇恩,下为扬州百万黎疏请命!纵然刀剑加身……必不辱陛下所托!”
“大人忠心可昭日月!冯某……敬佩!”冯紫英受李珩感染,差点就把那句:“冯某愿与大人同进退”说出口。可话到嘴里打了个圈儿,还是变成了敬佩两字!他冯家……还是不敢得罪那位大人物太深啊!
窗外冷风骤起,吹得案上纸张哗啦作响,李珩的侧脸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格外冷峻。他抬手一拂,袖袍翻飞间,己从案上抽出一支朱砂笔,在舆图上重重圈出几处漕帮据点。
“莫无涯。”他沉声唤道。
"属下在!"莫无涯抱拳上前,腰间绣春刀寒光凛冽。?零-点`墈.书+ ?毋_错~内~容?
"到时你带十名火铳手,埋伏在漕帮东码头,一旦见到信号,立刻动手。”
"是!"莫无涯领命,转身大步退到一旁。
李珩目光如电,依次点将:“白无咎、姜太虚,梅清璇,柳含烟,你们各领十名火铳手和锦衣卫部下,分头去漕帮几处最重要的舵口!”。
众人躬身上前领命,齐声应诺,杀气凛然。
李珩冷笑:“此次,要让漕帮彻底老实!”
冯紫英合上奏章,低声道:“大人,两江总督苏幕遮那边……”
李珩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冷峻的笑意:“拿了尚方宝剑和圣旨,去请苏总督会调兵配合,封锁运河,分派兵力,同时对漕帮所有舵口进兵。”
窗外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即一名锦衣卫快步进来,单膝跪地:“大人,盐帮赵天霸己回城东,正暗中调集人手!”
李珩眼中寒芒一闪,冷笑道:“哈哈……烧了他的巢穴,赵天霸果然按捺不住了,看来,用不着等他来劫法场了!”他猛地一拍桌案,声音如刀:“传令下去,所有人集合,尚有道、姜太虚坐镇卫所!冯将军!去布置兵马兵分左右两路!莫无涯白无咎各领一旗锦衣卫配合左右两军包抄,其余人,随我正面突进!今日——我要让盐帮余孽血流成河!”
日光将李珩的身影投在墙上,宛如一尊杀神。冯紫英深吸一口气,心中暗叹:“这一战,怕是要震动整个江南道了……文坛泰斗公子珩将会再被冠以凶神之名!”
次日天色方明,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扬州城的大街小巷便己炸开了锅。实在是昨夜太过吓人,城东盐场方向的冲天火光几乎亮了一夜,厮杀声甚至传出几十里外。
茶楼酒肆里,小贩走卒们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惊骇与兴奋。“听说了吗?昨夜锦衣卫在城东盐场大开杀戒!”
"可不是?方才有传令兵回来,说是那赵天霸被生擒了,西大金刚全死了!"一个卖炊饼的老汉手舞足蹈地说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百姓们心中既惊且喜:那祸害真的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