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弋这才站起身子走了过来,虽然是在病房中,他也习惯了穿着西装,挺拔如松的身形优越,彬彬有礼道:“是裴某荣幸。!d,a′k!a~i\t?a~.\c-o?m¨”
看着夏潇瑶拎包起身,他右手作了个手势:“我送夏小姐出去。”
“栀栀,你要不要先吃?”
可能是习惯作祟,两人从前便爱在外人面前装作恩爱。
现在她失忆了,裴弋还是兢兢业业的。
一声“栀栀”,在外人面前喊得自然顺畅。
程栀的眼神仍在面前喷香的食物上,闻言有些不忍地将食盒重新合上,勉强盖住外露的香气,“我等你回来一起吃。”
清雅的面上带着不舍,但行动又实在乖巧,让人看了觉得又是好笑又是爱怜。
裴弋的喉结不着痕迹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觉得实在稀奇,和“失忆”后的太太相处,着实轻松愉悦。
实际上,程栀总是能在生活的细枝末节处做得到位,三年婚姻中,她便仿佛是一个做到了“完美”的妻子,“完美”到恍惚让裴弋觉得两人间的感情或许早已变质。`p-i?n?g′f/a`n+w`x`w_.!c+o`m*
只差临门一脚捅破心意……只是结果并不如他所料。
而现在,记忆紊乱的程栀以为二人当初是因相爱成婚,又以为他们成婚三年夫妻恩爱。
虽然因没有记忆在与他相处上更显青涩,失了以往的游刃有余。
但,却更敞开心扉试着将他作为爱人接纳。
夏潇瑶眼神复杂,定在程栀的面上欲言又止,但她看了眼裴弋,到底没说什么。
“劳烦裴总。”她没有拒绝。
两人在程栀面前表现地客气有礼,只是走出医院大厅,夏潇瑶便再不掩饰地冷下了一张脸,语气讥诮:“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裴弋冷淡的眉眼带着几分锋锐之意:“夏小姐是栀栀最好的朋友,我作为栀栀的丈夫,只是力所能及尽些绵薄之力。”
“尽些绵薄之力,是帮我的意思?直接断了我其他的货源供应链,只能买你们潜川的产品,这叫帮我?”夏潇瑶几乎被气笑。
夏家早些年是做医疗器械起家,家中基业如无意外是大哥继承,如果她愿意,只需要每天躺着拿分红即可。/小·说*C-M-S^ .最.薪¨璋.結?埂?辛?筷+
但她自己心里也想着做出一番事业,好在父母、大哥也不反对,给了她一笔创业基金支持。
小公司成立不过两年,初初走上规模,上个月才签了一笔足够整个公司吃上半年的订单,谁知突然出了幺蛾子,她只是稍一打听便发现从中作祟的竟是潜川。
夏家和潜川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唯一的联系不过是她和程栀的关系。
因此,裴弋这个近乎威胁的举动,唯一的可能性便出在程栀身上。
裴弋仍是慢条斯理的,面上浮出一丝歉意的温和:“可能是公司员工办事不力,传出了误会。那批产品是我送给夏小姐的。”
夏潇瑶闻言却更是警惕,眉头皱起:“你的目的是什么?”
“程栀她现在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但这不是你欺瞒设计她的理由。”
她声音冷峭,“本来,你们今天就要离婚了吧?做人何必这么贪心。”
她知道潜川最近正和程家合作,动作颇大,前段时间在政府规划的科技园区项目中标。
程家向来是房地产大户,潜川却是以人工智能起家,两相合作,致力于将新的科技园区打造成集自动化办公、高精尖实验室、展现杭城科技实力为一体的城市展览名片。
裴弋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婚也是情有可原。
无非是为了利益。
果然,在男人的心目中,便是白月光,又哪里比得过可观前程。
听到她的话,裴弋却是目光一凝,他看见夏潇瑶望着他有些嘲讽的眼神,收回视线:“不劳夏小姐操心。”
“我和程栀是夫妻,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
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却莫名显得寒意逼人:“听闻贵司上下都指着这个单子救命,夏小姐忍心看自己奔波两年的劳动成果付之一炬?”
夏潇瑶瞪大眼,尽管她知道商场之上尔虞我诈,却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无理的恶意手段。
她几乎是气笑了:“裴总未免过于自以为是,你凭什么认为你的威胁,能够打破我和程栀二十多年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