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常年干粗活而粗糙不堪的手。一丝被奉承的虚荣感如同油腻的浮沫,在她刻薄的脸上短暂地浮现了一下,随即又被惯有的凶狠取代:“哼!小蹄子少在这儿给老娘灌迷魂汤!皮痒了是不是?赶紧把碗……”
“是…是…嬷嬷教训的是…”沈微装作被吓到,惊恐地缩了缩脖子,然后仿佛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带着献宝般的卑微和小心翼翼,将紧握的、微微颤抖的手伸了出来,在张嬷嬷面前缓缓摊开掌心。一块微黄、规整、散发着天然清新皂荚香气的东西,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那淡淡的、自然的清香,在这充斥着霉味和馊臭的污浊空气里,如同一股清泉,瞬间吸引了张嬷嬷全部的注意。“嬷…嬷嬷…我…我前些日子在…在后山捡柴火时…不小心捡到的…闻着挺香…摸着也滑溜…我…我这样的贱命用不着…孝敬给您…您…您别嫌弃…”她的声音充满了卑微和讨好,眼神怯懦又带着一丝期待地望着张嬷嬷,仿佛献上的是稀世珍宝。
!张嬷嬷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贪婪的光芒如同饿狼般亮起!她狐疑地、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那块从未见过的“香滑之物”:“这是啥玩意儿?哪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沈微怯怯地摇头,适时地、微微抬起自己那张虽然苍白憔悴、但明显比周围环境干净许多的小脸,“就…就是闻着香…摸着滑溜…我…我偷偷拿它洗过脸…洗得可干净了…还…还不像皂角那么刮手…涩得慌…”她故意在“刮手”、“涩”这几个词上加重了语气。*咸.鱼\看\书\ `更¢歆+罪?全+
“哦?”张嬷嬷的贪婪和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她一把将那块肥皂抓了过去,速度快得生怕沈微反悔。入手是温润微凉的触感,质地细腻,远胜她接触过的任何粗糙日用品。那股清新自然的皂荚香气,比她偷偷攒钱买的劣质头油好闻了不知多少倍!她贪婪地凑到鼻子底下,深深地、反复地嗅着,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粗糙如砂纸的手指,更是反复地、爱不释手地摩挲着肥皂光滑的表面。对于张嬷嬷这种爱占小便宜到极致、又极其在意自己那点可怜“体面”(尤其是在其他仆妇面前)的人来说,这从未见过的、闻着香、摸着滑的“好东西”,有着难以抗拒的魔力。
“哼!算你个小蹄子还有点孝心,知道惦记着老娘!”张嬷嬷迅速把肥皂揣进自己怀里,紧紧捂住,脸上挤出一点施舍般的、混杂着得意的笑容,连带着语气都缓和了那么一丝丝,“行了,碗就搁那儿吧,回头我让粗使丫头来收。你老老实实躺着,安分点,别再给夫人添堵惹麻烦!听见没?”她像是生怕沈微反悔或者被别人看见,揣着到手的“宝贝”,扭着粗壮的腰身,脚下生风般快步走了出去,连门都没顾上关严实。
“哐当”一声,门板撞在门框上,留下一条透风的缝隙。
凛冽的寒风立刻从门缝里灌进来,带着院外的尘土气息,吹在沈微汗湿冰凉的额头上,激起一阵刺骨的寒意和细小的鸡皮疙瘩。
直到张嬷嬷那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外,再也听不见分毫,新的沈微(林薇)紧绷到极限、如同满弓之弦的神经,才猛地一松!她像一滩彻底融化的软泥,毫无形象地、重重地瘫倒回冰冷坚硬的土炕上,张开嘴,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剧烈颤抖,每一次呼气都仿佛要吐出胸腔里积压的所有恐惧和污浊。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角、脊背疯狂涌出,瞬间浸透了单薄破旧、散发着霉味的内衫,紧紧贴在身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冰凉。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咚咚咚的巨响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眼前甚至出现了短暂的黑蒙。
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表演、计算、博弈,耗尽了这具身体仅存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力气,也榨干了她从现代社会带来的最后一点精神储备和意志力。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对环境的恐惧)、屈辱(被当作垃圾般对待)、愤怒(对不公命运的咆哮)、紧张(生死一线的博弈),还有一丝丝绝地反击、险中求胜的微弱庆幸……种种复杂激烈到极致的情绪,如同被打翻的、沸腾的油锅,在她心中疯狂地翻搅、煎熬、混合。
她成功了!用一块价值3点能量的肥皂,暂时贿赂、安抚住了一条看门的恶犬,不仅避免了立刻的冲突和可能到来的责罚,更重要的是,换来了一丝宝贵的、可以喘息的时机!她验证了“星图”系统的真实性和力量!这不再是绝望深渊里的幻觉,而是她在这地狱般的开局中,唯一能抓住的、冰冷的、却真实不虚的救命绳索!
然而,狂喜转瞬即逝。这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是黑暗深渊边缘一次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