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圣旨传到延禧宫时,余莺儿正对镜试着新得的绢花。\w.a!n-b?e¨n..,i,n!f¢o^
听闻自己被赐封“温常在”,且将随驾圆明园,她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欢喜如烟花般在心头炸开!
那啰里吧嗦的赞誉之言她也听不懂,她只知道,自己的封号不再是不伦不类的妙音娘子啦!
“温”! 这封号听着就温良温暖温煦,这是个正式的,比那“妙音娘子”不知郑重了多少倍的好封号!
昨夜皇上宿在景阳宫,今日一早自己就收到如此喜讯,定是姐姐助我。
她几乎是雀跃着冲出宫门, 裙裾带风地奔向景阳宫!
徒留身后怡贵人一脸复杂的看着她那仿若要飞起来的的背影。
“姐姐!姐姐!”人未至,声先到。
余莺儿像只欢快的小鸟飞进殿内,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光彩。
她冲到安陵容榻前,想行礼又激动得忘了规矩, 最后只紧紧抓住安陵容的手, 声音带着喘息的雀跃:
“封号!圆明园!姐姐!都是姐姐替莺儿求来的!莺儿…莺儿都不知道该怎么谢姐姐才好!”
安陵容被她这纯粹的喜悦感染,反手握住她微凉却充满活力的手, 眼中漾着温柔的笑意:
“傻丫头,快坐下说话。°ˉD优>@[品¢小t3说2?网> :免2费??o阅}?3读′这封号‘温’字,是皇上亲赐的,赞你品性温良,如暖玉之温,惠泽周遭呢。”
“圆明园之行,也是你该得的松快。哪里全是我的功劳?”
余莺儿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才不是!莺儿心里清楚!没有姐姐在皇上面前替莺儿说话,皇上哪会想起给莺儿换这么好听的封号,还带莺儿去园子!姐姐…”
她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莺儿嘴笨,不会说漂亮话。但莺儿心里, 姐姐待莺儿的好, 莺儿都记着呢! 一辈子都记着!”
安陵容心头一暖, 看着她亮晶晶、盛满真诚的眼睛,她轻轻拍了拍余莺儿的手背, 声音也沉静下来, 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莺儿,该说谢的,是我。”
余莺儿一怔, 不解地眨了眨眼。安陵容目光温柔地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那晚在御花园, 若不是你扑上去护住我,这孩子…”
唯有她自己知道,那晚的惊险,距离真正的万劫不复,仅差毫厘!
她甚至己经本能地拔下了发簪,想着要给胆敢冒犯自己的小允子一个狠狠的教训,若没有余莺儿那一扑,自己势必会同那奴才发生肢体冲突。+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那时腹中的孩子不过才将将一月,微小脆弱得如同清晨草尖上将坠未坠的露珠。
若动作间稍有不慎,那后果… 她连深想一分都觉得肝胆俱颤!
“嗐呀!这事儿都过去许久,而且姐姐次日不也送了莺儿许多谢礼?”
安陵容的手拂过她的肩膀,仿若在无声的烙下印记。
那些金银俗物哪里够?余莺儿,今日我予你信任,托举你提升,只要你心中永远以我为最重,我就是你余生最可靠的后盾。
“好了,知道你高兴,但没几日就要出发去圆明园了,想来你宫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就别在我这消磨时光了,赶紧回去做正经事吧!”
安陵容几句话将兴奋的情难自抑的余莺儿安抚住,将她打发回延禧宫去做自己的事情。
景仁宫东暖阁。
果香萦绕,却驱不散皇后眉宇间凝结的沉郁。
她提笔欲练字静心笔尖悬于宣纸之上,墨汁滴落晕开一团污迹犹不自知。
落笔时,手腕竟有些虚浮无力,写出的字迹失了往日的端方雍容, 笔画歪斜,气韵散乱。
“啪!” 她索性将紫毫笔重重搁回青玉笔山,力道之大,震得笔架轻颤。
取过素白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沾染的墨痕,动作优雅依旧, 眼神却沉冷如冰。
宫女奉上新茶,她挥手屏退。
暖阁内只余她一人,静得能听见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那份刻意维持的平静表象终于碎裂,露出底下翻涌的烦恶与警觉。
余莺儿… 又是余莺儿! 这个原本微不足道的答应, 竟也挤进了圆明园的随行名单!
皇后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丝帕被攥出深深的褶皱。
她脑中飞速串联起近来的桩桩件件: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