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泛鱼肚白,秦铁柱就蹲在院子里磨柴刀。*求\书~帮· ,嶵?歆·章-结.庚¢鑫¨筷·昨夜那场急雨把黄土院子冲出几道沟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他往磨刀石上淋了点水,金属与石头的摩擦声惊醒了窝棚里的母鸡。
"柱子,这么早?"父亲拄着拐杖挪出来,左腿似乎比前几日灵便了些。老人弯腰捡起地上的云南白药盒子,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红字,"周家丫头送的?"
秦铁柱"嗯"了一声,耳根有些发热。他利落地把柴刀插回腰间,拎起昨晚准备好的柳条筐——里面装着两条风干的兔肉和一包晒干的柴胡。
"我去看看赵爷爷。"
父亲突然拽住他袖子,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把这个带上。"打开一看,是块巴掌大的猪油膏,在五十年代农村堪比黄金。
路上遇见早起的妇女们去河边洗衣,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顺着风飘过来。
"听说了吗?老秦家小子一箭射穿了野猪眼!"
"赵叔亲口说的,那手法比老猎人还老道..."
"该不是山神爷附体了吧?"
秦铁柱加快脚步。转过村口的皂角树,赵大山家的土坯院墙映入眼帘。与别家不同,院门上挂着串风干的狼牙,在晨风中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刚要敲门,大黄狗就从狗洞里钻出来,亲热地蹭他的裤腿。院里传来中气十足的咳嗽声:"进来吧,门没闩!"
赵大山正坐在枣树下编藤筐,脸色比昨天好多了。老人面前摆着个樟木箱子,箱盖上放着一把军用刺刀——刀身泛着冷光,皮鞘上的铜钉己经氧化发黑。¨b/x/k\a~n.s`h*u_.¨c.o\m.
"坐。"老人头也不抬,手指灵活地穿梭在藤条间,"会编筐吗?"
秦铁柱放下柳条筐,盘腿坐在对面。他前世在野外生存训练时学过基础编织,但故意放慢动作:"不太会,您教我?"
一老一少沉默地编着藤筐。太阳渐渐升高,枣树影缩成小小的一团。赵大山突然开口:"这把刀,跟了我十二年。"老人布满老人斑的手抚过刺刀,"从辽沈战役到海南岛..."
秦铁柱心头一震。这把造型独特的刺刀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抗战时期八路军仿制日本三八式步枪刺刀的版本,刀身有血槽,刀柄末端有个圆环。
"昨天你那箭..."老人突然抬头,独眼鹰隼般锐利,"是军队的跪射姿势吧?"
空气瞬间凝固。大黄狗似乎感受到什么,竖起耳朵看向门口。秦铁柱后背渗出冷汗,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柴刀。
"别紧张。"赵大山突然笑了,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这年头,谁还没点秘密?"他拿起刺刀,轻轻一抛,"试试趁不趁手。"
刺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秦铁柱本能地接住,右手拇指习惯性摩挲刀柄末端的圆环——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检查武器是否装配到位。
"哈!"赵大山一拍大腿,"这手法,不是正规军我跟你姓!"老人压低声音,"哪支部队的?"
秦铁柱知道瞒不过去了。他缓缓摆出个持枪突刺的标准姿势,低声道:"南疆军区,雪狼特种大队。"
"特种...大队?"老人显然没听过这个后世才有的编制,但眼睛亮了起来,"我就知道!那箭法,那刀工..."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2?芭^墈?书+蛧? \唔_错+内!容?
秦铁柱连忙上前拍背,却被老人一把抓住手腕:"这把刀...给你了。"赵大山从箱子里又掏出个油布包,"还有这个。"
油布包里是一本发黄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赫然用毛笔写着《山地狩猎三十六法》。字迹工整如印刷体,每页都配有精细的示意图——如何辨别野兽足迹,如何利用风向隐蔽,甚至还有简易炸药的配方。
"我当年在东北抗联学的..."老人喘着气说,"现在传给你。"
秦铁柱捧着笔记本,喉咙发紧。在前世部队里,这种技艺传承有着近乎神圣的意义。他挺首腰板,向老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行了行了。"赵大山摆摆手,嘴角却翘了起来,"趁天早,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一狗沿着山溪往深山里走。约莫两小时后,赵大山停在一处岩壁前。看似普通的石壁上,有道几乎与山体融为一体的裂缝。
"跟紧。"老人侧身挤进裂缝。秦铁柱紧随其后,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是个约十平米的山洞,洞壁挂着各种兽皮,角落里堆着陶罐和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