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现代特种部队的CQB持枪法,在五十年代绝对算得上惊世骇俗。
"这什么邪门姿势..."刘二狗刚嚷嚷半句,就被李干事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秦铁柱屏息凝神,准星稳稳锁住靶心。空枪击发的瞬间,他手腕微微下压——这是长期实弹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用来抵消后坐力。
"好!"李干事突然拍手,"都看见没有?这位小同志虽然姿势不标准,但专注度值得学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铁柱,"训练结束后留一下。"
中午休息时,民兵们三三两两蹲在树荫下啃干粮。秦铁柱刚掏出周晓兰给的菜团子,刘二狗就带着两个跟班凑过来。
"秦大能耐,藏得挺深啊?"刘二狗阴阳怪气地踢着土坷垃,"又是打猎又是打枪的...该不是国民党特务吧?"
王铁牛腾地站起来:"放你娘的屁!铁柱哥祖上三代贫农!"
"那他咋会那些本事?"刘二狗不依不饶,"我可听说,他半夜老往赵老头家跑..."
秦铁柱慢慢站起身。他比刘二狗矮半个头,但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你跟踪我?"
"是又怎样?"刘二狗挺起胸膛,露出腰间别的柴刀,"我爹说了,现在阶级斗争形势复杂..."
话音未落,秦铁柱己经一个箭步上前。没人看清他怎么动作的,只听"咔嚓"一声,刘二狗的柴刀己经到了他手里,刀尖抵在对方喉结上。
"再跟踪我,"秦铁柱声音很轻,却让周围人齐齐打了个寒颤,"我就用你家的刀,阉了你家的猪。"
刘二狗脸色煞白,裤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湿了一片。
下午训练结束,李干事果然把秦铁柱单独留下。两人沿着田埂慢慢走,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小伙子,实话告诉我,"李干事掏出包"大生产"香烟,"谁教你的持枪姿势?"
秦铁柱早有准备:"赵大山,赵爷爷。他参加过东北抗联。"
"难怪!"李干事一拍大腿,"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当年在朝鲜,有个老侦察兵就这么端枪..."他突然压低声音,"县里要组建基干民兵连,你来当射击教员怎么样?每月补贴五块钱,十斤粮票。"
秦铁柱心头一跳。这待遇在五十年代农村堪称优厚,更重要的是,有了这层身份,他那些非常手段就多了层保护色。
"我得问过赵爷爷..."
"应该的!"李干事拍拍他肩膀,"三日后给我答复。"
回村路上,秦铁柱绕到河边收了排钩。麻绳绷得笔首,拽上来时沉甸甸的——六条巴掌大的鲫鱼挂在钩上,还在拼命挣扎。他留下两条,其余用草绳穿了,准备分给周晓兰和赵大山。
赵家院里飘着药香。推门进去,周晓兰正坐在炕沿上打盹,辫子散了一半,垂在赵大山盖的被子上。老人己经醒了,正靠着墙喝粥,见秦铁柱进来,独眼一亮。
"听说你在训练场露了一手?"赵大山声音沙哑但透着笑意,"李有才那小子...当年还是我带的兵..."
秦铁柱把鱼挂在门后,简单说了县里的邀请。老人听完沉默良久,突然从枕头下摸出个布包:"拿去吧。"
布包里是五发黄澄澄的步枪子弹,底火锃亮。
"当年...留的纪念。"赵大山摩挲着子弹,"记住,枪口永远要对准敌人。"
周晓兰不知何时醒了,正呆呆地看着他们。夕阳透过窗纸照进来,给老人和少年镀上一层金边,仿佛某种神圣的传承仪式。
回家的路上,秦铁柱坚持送周晓兰。月亮刚爬上山头,照得小路像条银带子。姑娘走在前头,忽然停下脚步:"铁柱哥...你以后要去县里吗?"
"不一定。"他注意到姑娘声音里的失落,"就算去,也会常回来。"
周晓兰突然转身,把个东西塞进他手里:"给你!"说完就像受惊的小鹿似的跑开了。
月光下,秦铁柱看清那是个绣着兰花的笔袋——这年头农村少有的精细物件。笔袋里装着支钢笔,笔帽上刻着"奖"字,想必是姑娘在扫盲班得的奖品。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得夜色温柔。秦铁柱摩挲着钢笔,突然觉得,这个曾经只存在于历史书上的五十年代,正变得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值得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