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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獾油暖灯

亲也从灶房出来。母亲看到这肥硕的獾子,脸上笑开了花:“好!好!这身膘,熬油点灯,够用好一阵子了!”

处理獾子是个细致的活计,全家总动员。秦铁柱主刀,匕首在他手中如同有了生命。锋利的刀尖避开厚实的皮毛,精准地划开皮肉连接处。他动作沉稳而熟练,剥皮如同展开一张上好的毛毡,皮板完整,几乎不带多少脂肪残留。整张灰黑色的獾子皮被完整剥下,摊开在准备好的干净木板上,油光水滑。

剥了皮的獾子露出粉白色的厚厚脂肪层和暗红色的精肉。周晓兰接手,用锋利的菜刀小心地将大块大块的、如同凝脂般的雪白脂肪剔下来,单独放在一个大瓦盆里。母亲则将精肉切成小块,抹上盐粒,准备腌制风干。小丫则成了最忙碌的“小工”,一会儿给哥哥递水洗手,一会儿帮嫂子把剔下的脂肪块码放整齐,小脸红扑扑的,满是新奇和参与感。

熬油的重任落在了秦铁柱身上。灶膛里的火被周晓兰烧得温和而稳定。大铁锅洗净烧干,秦铁柱将那些雪白厚实的獾油脂肪块倒入锅中。起初并无动静,随着锅温升高,脂肪块边缘开始滋滋作响,慢慢变得透明、软化,最终化作澄澈滚烫、微微泛着金黄色的油脂。一股奇异的、混合着动物油脂和山野气息的浓香霸道地弥漫开来,比松柏熏烟更甚,几乎盖过了灶房里所有的味道。油脂在锅中翻滚,发出细密的“咕嘟”声,不时有细小的油渣浮起,变得焦黄酥脆。

秦铁柱用长柄木勺缓缓搅动着,防止粘锅。他掌握着火候,既要让油脂充分熬出,又不能过火产生焦糊味。油渣被小心地捞出,放在粗陶碗里晾着,这东西撒点盐,嚼着焦香酥脆,是山里孩子难得的零嘴。小丫早己守在灶边,眼巴巴地看着那碗越堆越高的金黄油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澄澈的獾油被小心地舀出,过滤掉最后的渣滓,倒入几个洗刷干净、擦得干燥的粗陶罐里。油脂遇冷,渐渐凝固,呈现出温润如玉的乳白色。几大罐獾油摆在灶台上,像是一份沉甸甸的储备,散发着温暖的光泽。

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堂屋的枣木桌旁。桌上那盏用了多年的旧油灯被擦拭干净。秦铁柱用木勺舀起一勺尚有余温、呈液态的獾油,缓缓注入灯盏。新油注入,灯芯贪婪地吸饱了油脂,火苗“噗”地一下蹿高,比往日更加明亮、稳定,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带着暖意的光芒,将小小的堂屋照得透亮。跳动的火苗不再是豆大的昏黄一点,而是饱满的一簇,安静地燃烧着,几乎没有黑烟,只散发着獾油特有的、温暖醇厚的油脂香气。

这明亮而稳定的光线,对习惯了昏暗油灯的一家人来说,如同一个小小的奇迹。

“真亮堂!”父亲眯着眼,借着这难得的好光线,仔细地修补着手里一只快散架的草鞋底,手指翻飞,动作比往日更加流畅精准。充足的照明让他不必再费力凑近那豆大的灯火。

母亲就着灯光,细细地缝补着小丫那件棉坎肩上刮破的小口子,针脚细密均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这油真好,烟小又亮,省眼睛。”

周晓兰坐在秦铁柱身边,借着明亮的灯火,拿着一小块磨刀石,仔细地打磨着白天剥獾皮时沾了点血污的匕首刃口。她神情专注,火光在她柔和的侧脸上跳跃,映亮了她低垂的眼睫。磨石与钢铁摩擦发出细微而规律的“沙沙”声。

小丫则趴在桌子的另一头,面前摊着那块练字的石板和炭条。明亮的光线让她能清晰地看清自己歪歪扭扭的笔画。她一笔一划,极其认真地描摹着秦铁柱教她的“山”、“林”、“家”几个字,小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专注。写累了,就抓一小把母亲特意留给她的、撒了细盐的油渣,塞进嘴里,嚼得嘎嘣脆响,满足地眯起眼。油渣的焦香混着獾油燃烧散发的温暖气息,充盈着小小的空间。

秦铁柱没有参与手上的活计。他背靠着墙壁,目光沉静地扫过灯下的每一张脸庞。父亲修补草鞋时专注的皱纹,母亲缝补时温柔的侧影,妻子打磨匕首时沉静的眼神,妹妹练字时鼓起的认真小脸,还有那满屋子温暖明亮的光线和独特的油脂暖香。这一切,都被那簇稳定燃烧的獾油灯火,清晰地映照出来,涂抹上一层温暖的金黄。

前世的记忆里,有探照灯刺破夜空的惨白,有篝火映照铁血与泥泞的跳跃,却从未有过这样一盏灯——它由他亲手猎获的獾子油脂点燃,只为照亮这一方简陋却无比温暖的屋檐,只为映亮家人安然劳作的脸庞。

他微微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暖香的空气。那温暖的光似乎穿透了眼皮,熨帖着灵魂深处最后一丝属于前世的寒意与空旷。这獾油点燃的,不仅仅是一盏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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