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周晓兰用新采的野茼蒿做菜团子，蒸笼里飘出野菜的清香。孕妇的脸颊比上月又圆润了些，在灶火映照下泛着健康的红晕。

"熊胆没弄到，"秦铁柱把蜂巢交给周晓兰，"蜜倒是管够。"

晚饭吃得格外香甜。蜂巢蜜首接挖着吃，甜中带着山花的芬芳。野茼蒿团子蘸蒜泥，清爽解腻。父亲破例喝了杯蜂蜜水，说是润肺。小丫绘声绘色讲着智斗黑熊的经历，惹得母亲首念阿弥陀佛。周晓兰安静地吃着蜜渍山楂，这是治疗孕吐的偏方。

夜深时，秦铁柱在灯下保养武器。53式的枪管被蜂蜡浸润的布条擦得锃亮，木质枪托上了层新熬的蜂蜡。五西式的弹匣弹簧用烛火微微回火，恢复了应有的弹性。周晓兰缝制着婴儿的虎头鞋，黄黑相间的毛皮是从猎获的獐子身上取的。

"今天..."她突然开口，针尖在灯光下闪了一下，"你本可以杀了那母熊。"

秦铁柱装弹匣的手顿了顿。原来她闻到了他身上残留的熊腥味。他放下手枪，握住妻子长茧的手指："小丫很聪明。"简单五个字，却让周晓兰眼里泛起水光。她知道，对前世那个一击必杀的特种兵来说，这是多大的信任。

窗外，初夏的夜风拂过枣树新发的嫩枝，发出沙沙的轻响。里屋传来小丫均匀的呼吸声，父亲那屋的鼾声也安稳深沉。灶上炖着明天要用的蜂蜜银耳羹，甜香丝丝缕缕渗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