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刚过,山林里蒸腾的暑气悄然收敛,清晨的溪水沁着初秋的凉意。,小?税_宅^ ¨最!欣*漳*结+哽^芯?快`秦铁柱蹲在溪边的青石上磨他的猎刀,“嚓——嚓——”的声响带着沉稳的节奏。露水浸湿了他的裤脚,带来丝丝凉意。刀柄是新换的胡桃木,用野蜂蜜跟邻村老木匠换来,光滑的纹理在晨光里流淌着温润的光泽。
“哥,带我去吧!”小丫赤脚踩在清澈的浅滩里,冰凉的溪水漫过她晒得微红的脚背。碎花夏装又短了一截,细瘦的胳膊露在外面,手腕上那串用红绳穿起的野猪牙手串随着她央求的动作轻轻磕碰,发出脆响。
秦铁柱没应声,目光扫过山林,伸手从土墙上取下那支53式步骑枪。木质枪托被晨露浸润,色泽深润。他熟练地拉开枪栓,检查弹仓里压得严丝合缝的黄铜色7.62×39mm步枪弹。这中间威力弹在昼夜温差渐大的时节依然可靠,足以对付那些在林子里疯狂贴膘、为过冬做准备的野猪。
“去橡子沟,”他往旧军挎包里塞进一块粗盐疙瘩,“那边野猪拱橡子,正肥。”
周晓兰挺着愈发圆隆的肚子从灶房出来,手里托着一件新缝的细布薄褂。她的脸颊丰润了些,几缕发丝沾着灶间的面粉,贴在汗湿的鬓角。“早晚凉浸浸的,加件。”声音柔和,却让一旁正给锄头柄缠麻绳的父亲抬起了头。老人右腿在季节转换时难得的安稳,此刻蹲着的姿势像生了根的老树桩。
橡子沟在村西六里外,一片长满高大橡树的山谷。秦铁柱在前头走得慢,锐利的目光扫过林间地面、树干上的擦痕。小丫像只机敏的小兽紧随其后,竟己能辨认出野猪踩在泥里的楔形蹄印和獾子留下的特殊粪便痕迹。,天~禧′暁?税¨徃- !最-欣′漳`结.埂?鑫-快`行至一处泥泞的洼地,她猛地拽住哥哥的后衣襟,声音压得极低:“哥,看那儿!”
一个新鲜的野猪窝赫然在目,周围的腐叶烂泥被翻得一塌糊涂,几根折断的低矮树枝上,还挂着几根粗硬乌亮的鬃毛。秦铁柱捻起一根,对着透过林叶的光线看了看根部——油亮的腺体分泌物,是头成年的公猪。这个时节,为了疯狂贴膘,它们的脾气往往格外暴躁。
“上树,等着。”秦铁柱利落地把小丫托举到一棵巨大橡树的枝桠间,那里有个天然的树洞。他把一个油亮的牛角哨塞进她手心:“记住,瞅见动静,就吹,学斑鸠叫。”
接下来的路,秦铁柱的身影几乎融入了斑驳的光影里。他像一道无声的影子在林间穿行,腰间那把五西式手枪的保险早己悄然打开。密林之中,这短小精悍的家伙比长枪更便于施展,十五发的弹匣也让人心里踏实。
野猪留下的痕迹愈发清晰新鲜。秦铁柱在一棵粗壮的橡树下发现了被啃食的橡实,断口湿润。他选定了上风口一处裸露的岩石平台,从挎包里掏出盐块,仔细而均匀地撒在上面。秋膘期的野物,对盐分的渴求往往能盖过警惕。
等待漫长而寂静。秦铁柱如一块覆满苔藓的岩石,在选定的伏击点纹丝不动地蛰伏了近三个小时。日头西斜,林间的光影被拉长,灌木丛深处终于传来令人期待的“咔嚓咔嚓”声。那公野猪的体型超出预估,肩背厚实高耸,几乎接近一米,弯曲的獠牙在斜阳下闪着黄褐的凶光。它异常警惕,不停地耸动湿润的鼻头嗅探着空气,一步步靠近那片诱人的盐岩。
秦铁柱的呼吸几乎停滞,食指稳稳搭在冰冷的扳机上,缺口式照门牢牢套住野猪耳后那片致命的三角区域。′看+书`屋¢暁?税¢蛧^ ^免·废*阅-独*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尖锐的牛角哨声骤然撕裂林间的寂静——却不是模仿斑鸠的咕咕声,而是三声急促、带着颤音的连续尖鸣!
出事了!
秦铁柱像被弹簧弹起,身体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首扑小丫藏身的大橡树方向。五西式不知何时己握在手中,枪机无声滑开。他拨开一片茂密的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几乎冻结——小丫蜷缩在树洞里,小脸煞白,而树下,一头半大的黑熊正笨拙地扒拉着树干,试图往上爬。更糟糕的是,十步之外,一头体型硕大的母熊正焦躁地来回踱步,喉咙里滚动着威胁的低沉咆哮,眼睛死死盯着树上的小丫。
时间仿佛凝固。秦铁柱缓缓举枪,缺口式照门死死咬住母熊耳后那片同样致命的区域。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就在这生死一瞬,树洞里的小丫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远离橡树的方向狠狠扔了出去——那是一块她早上偷偷藏起的、沾满野蜂蜜的饼子!
香甜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树下半大的小熊被这突如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