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他如同蛰伏的猎豹,气息悠长,耐心等待。
时间在溪水轰鸣和鸟鸣声中流逝。日头偏西,将林间光影拉长。就在光线开始变得柔和迷离时,桦木林方向终于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枝叶摩擦的窸窣声,还有轻微的啃食嫩芽的“嚓嚓”声!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来了!
秦铁柱屏住呼吸,目光穿透准星缺口。五六头毛色转为漂亮红棕的狍子,正排成松散的纵队,沿着来时的兽径,悠闲地踱步返回。它们边走边低头啃食路边的嫩草芽,小短尾巴不时抖动一下,显得毫无戒心。
领头的是一头体型健壮的母狍,耳朵警觉地转动着。当狍子群接近狭窄兽径时,领头的母狍似乎嗅到了盐粒的气味,好奇地停下脚步,低头在撒盐的地方仔细嗅探。
就在这时!
“哗啦!叮铃当啷——!”
一阵突兀而清脆的撞击声猛地响起!那是被狍子前蹄无意间绊动、触发机关后,悬挂的石片相互碰撞发出的声响!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在寂静的林间如同炸雷!
狍子群瞬间魂飞魄散!受惊的狍子本能地向前猛窜!领头母狍更是首当其冲!
“唰!”
钢丝活套瞬间收紧,精准地套住了它一条腾空跃起的前腿!
“呦——!”母狍发出一声惊恐短促的哀鸣!巨大的前冲惯性加上活套的束缚,让它整个身体猛地向前栽倒!重重摔在泥地上!
狍子群彻底崩溃!幸存的狍子发出惊恐的嘶鸣,如同离弦之箭,没命地撞开灌木荆棘,瞬间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被套住、徒劳挣扎的母狍和一片狼藉。
土坡上,秦铁柱眼神锐利如鹰!他没有立刻起身,枪口警惕地指向狍子消失的方向,几秒后确认再无威胁,才利落地起身滑下土坡。
母狍惊恐地挣扎着,前腿被钢丝深深勒入皮肉。秦铁柱动作迅捷,左手一把按住狍子脖颈,巨大的力量让狍子瞬间僵首。右手开山刀寒光一闪,精准地割断咽喉。温热的狍血喷涌而出,狍子西肢剧烈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收获一头肥壮的成年母狍。他迅速剥下完整柔软的狍子皮(格外小心,春季皮薄),分割肉块:精瘦的后腿肉、细嫩的里脊、肥厚的肋排。内脏也小心取出,狍肝、狍心都是好东西。沉甸甸的收获塞满了背篓,带着山野的腥气和新草的清香。
当他背着沉甸甸的背篓推开院门时,暮色温柔。玻璃罩煤油灯明亮的光晕下,小丫正坐在新打的矮凳上,跟着周晓兰学纳鞋底。她的小手捏着粗针,笨拙地穿过厚厚的袼褙,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神情却异常专注。秦母在一旁用新熬的猪油炒着咸菜丝,香气扑鼻。晓柱骑着他的小木马,在灯影里“驾驾”地转圈。
“哥!狍子!”小丫抬头看见背篓里的红棕色皮毛,眼睛一亮。
“嗯,肉嫩。”秦铁柱卸下背篓,把那张柔软的狍子皮递给周晓兰,“硝好了,给你和小丫做双暖鞋。”
周晓兰接过皮子,手感细腻柔软,脸上露出笑意:“这皮子好,比兔子皮厚实。”她又看到背篓里油纸包裹的石斛,“这是…”
“石斛,泡水喝,清火。”秦铁柱简短道。
秦母端着炒好的咸菜丝出来,看着新鲜的狍子肉和草药,又看看灯下认真学活计的小丫,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笑意:“好…都好…小丫,去给娘拿个碗来。”
晚饭简单却温馨。棒子面粥熬得浓稠,新炒的咸菜丝用猪油浸润得油亮喷香。一盘周晓兰用狍子里脊肉快炒的葱爆肉片,肉片切得薄,火候旺,葱香肉嫩,勾人食欲。新蒸的二合面馒头暄软热乎。
“娘,尝尝这个。”小丫把一碗刚用温水泡开的石斛水推到秦母面前,水里浮着几根淡黄色的根须,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哥说清火。”
秦母端起碗,小心地抿了一口,微苦回甘,她咂咂嘴:“嗯,是清亮。”灯光下,她的脸色红润,眼神清亮,看着小丫的眼神满是慈爱。
晓柱抱着他的粗瓷小碗,碗里是周晓兰撕碎的狍子肉,吃得小嘴油光。他指着小丫手里的针线:“姐,扎!”
小丫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手:“晓柱乖,针扎手,不能玩。”
秦铁柱看着妹妹,拿起桌上一个空线轴,抽出腰间的开山刀,刀尖灵巧地转动几下。一只小小的、带着螺旋桨的木蜻蜓就出现在掌心,比上次的更精巧。
“拿着玩。”他递给小丫。
小丫惊喜地接过,学着哥哥的样子,捻动木柄,螺旋桨呼呼转了起来,映着灯光,在她脸上投下转动的光影。她抿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