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简才注意到其他墓碑前面的野草长得也太多了些,然后她一个个望过去,“周二叔的儿子也死了吗,还有孙爷爷,还有周五叔周五婶?”
周佩蘅语气平静,“大家都死了,统统都死了。_卡¨卡`晓_说?蛧~ ^首·发_”
就好像说今天吃茄子一样,丝毫不见波澜。
“周佩蘅,你们真的不是什么节目组的剧本吗,就等我相信,然后突然蹦出来吓人,你现在坦白,我绝无二话,别玩了,好不好,佩蘅,我们别玩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周佩蘅死了,但是活生生的她出现在她面前,而她告诉她他们都死了。
周佩蘅伸出手抓住了周简的手,周简安静下来。
“我的手很冷吧,它会一直这么冷,会很冷很冷。然后我也不会吃东西,也不会喝水,不管你是用猪油煮面条然后帮我加两个荷包蛋,我也吃不了,我没有进食的能力。”
“周简,死掉就是死掉了。.我·得-书?城_ ?蕪·错,内′容`你顺着这条山路往下走,离开周家村,过自己的日子去吧,把该抛下的人都抛在后面。”
“姐姐,我原谅你,所以我求你走吧,我怕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被人无声无息地杀掉了,那多可惜啊,死掉了多可惜呀。”
“周佩蘅,那你告诉我,谁杀的你?”
一瞬间气氛沉寂了下来,漫山的坟墓,树叶被吹动时互相摩擦的沙沙声。寂寥又孤独。
周佩蘅想要松开手,周简却牢牢握住,“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谁杀的你?”
“没有谁,是我决定去死,所以就去死了。”
那么,就是自杀?
“你撒谎。”
“我没有必要撒这样的谎。”
周简牢牢抓着周佩蘅冰冷的手,“因为我妈让你嫁人,所以你决定去死吗?”
周佩蘅仍旧是柔和的语气,“这并没有到要寻死的地步。”
“那什么才是寻死的地步?”
许久周佩蘅才说道:“姐姐,你不要问。-纨^夲+鰰`颤¨ !已^发^布_蕞~欣?蟑,劫!”
于是周简点了点头,“好,我不问。”然后更加用力地握住了周佩蘅的手。
“那你走,你发誓你马上走。”周佩蘅轻声说道。
周简只是垂着头不说话。
天快要亮了。
既然挣脱不了,周佩蘅带着周简往前走,她们穿过这半山腰遍地的坟墓,高矮不一的坟墓,埋着一个个人。
周简眼神无意间瞟过了一座低矮的坟墓,忍不住停了下来,那是她母亲的墓,和她父亲同葬的墓。
“周佩蘅,他们怎么可以同葬?”
周佩蘅淡然道:“等你下次回来挖掉这个墓吧。”
“我下次还能回来?”
周佩蘅说道:“等你知道周家村发生了什么事,下次你就能回来了。”
周佩蘅回过头,眼神温柔,“姐姐,等回去之后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爱惜自己。”周佩蘅说得缓慢,天际慢慢显出浅色的光芒。
天要亮了。
而周佩蘅只是带着周简走了一段路,就不再往前了,“现在,剩下的路你就自己走吧。”
周佩蘅抽开自己的手,手被周简的体温稍微弄得暖和了一点。周简身体总是暖和,尤其是冬天,周佩蘅怕冷,总喜欢挨着周简睡。
周简站立在原地,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呼呼作响,雨不知不觉也停了。
“我会留下来。”周简呼出一口气,“我会留下来,周佩蘅,我会留下来。”
周佩蘅恍如未闻,“别说这种话,赶快走吧。”
周简往前跨了一大步,周佩蘅却往后退了一步。现在她的眼中显露出极深极深的不解,以及掩藏着的快乐。
但是她摇了摇头。
声音很轻。
“你会后悔的,你肯定会后悔的。”好像在说服自己一样。
周简说道:“那等后悔的时候再说。”
“你总是这样!任性妄为,做事从来不想后果。”周佩蘅就连抱怨都很克制。
周简凑近周佩蘅,“那要像你一样,什么都能忍,永远都客气。”
“所以我死了。”周佩蘅对上周简的视线,“所以我死掉了。”
周简将额头轻轻碰了碰周佩蘅的额头,“这不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情。”她的动作很轻,像是小时候怕对方发烧时要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