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如~雯_徃^ /首¢发?"林墨白从怀中取出个褪色的香囊,茉莉绣纹已被岁月磨得发白,"里面藏着林家血脉的凭证。"
安陵容解开香囊,一枚翡翠平安扣滑落掌心,背面刻着"香魂不灭"四个小字。她突然想起前世冷宫自尽那夜,怀里也揣着母亲给的同样物件,只是当时不懂其中含义。
"民女..."她一开口就被自己哽咽的声音惊到。前世今生两辈子,她第一次有了"归处"。
太后示意竹息扶她起来:"好孩子,哀家早该想到的。"老人家轻抚腕上红玛瑙串,"阿宁当年总说,她小师妹的女儿若活着,该有你这般大了。"
窗外的蝉鸣突然尖锐起来。安陵容望向庭院里那株老梅树,恍然明白为何初见太后时就莫名亲近——原来冥冥中血脉早已认出血脉。
"师父..."她转向林墨白,这个称呼在舌尖滚了滚,带着陌生的甜意,"我娘她...是怎么..."
老人家长叹一声:"蕙儿为护《林氏香谱》,被追兵逼落悬崖。·丸?夲~鰰,颤¢ ¨冕′费.阅_黩?"他枯瘦的手指轻点安陵容手中书册,"这最后一页,本该是林家秘传'引魂香'的配方。"
风翻动书页,停在残缺的末章。安陵容指尖抚过撕裂的痕迹,忽然注意到页脚有个极小的墨点——是颗五瓣梅花的形状,与她梦中常见的一般无二。
慈宁宫的更楼滴答作响。太后突然咳嗽起来,安陵容条件反射地取出随身香囊,却见林墨白先一步奉上个青瓷瓶:"用甘松、茯苓配的,最能镇咳。"
一老一少同时递出香药的画面让太后怔了怔,随即轻笑:"不愧是师徒。"
安陵容看着师父苍老的手与自己并排,同样的纤长骨节,同样的微弯小指。前世她孤零零活了一辈子,到死都不知自己血脉里流淌着香道世家的天赋。\衫,叶,屋¢ ,追\蕞~欣?章\截+
"安丫头。"太后突然正色,"哀家欲向皇上请旨,恢复你林家嫡女的身份,你意下如何?"
殿内骤然安静。安陵容望向窗外,恰见四阿哥追着一只蝴蝶跑过庭院,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淳常在。更远处,富察贵人在药圃里直起腰擦汗,阳光给她镀了层金边。
"民女..."她攥紧平安扣,"更想以安氏之名,将林氏香道传下去。"
太后与林墨白交换了个眼神。老人颤抖着从怀中取出封信:"你娘若在,定会欣慰。"信纸已经泛黄,上面娟秀字迹写着:"女儿名唤陵容,取'香魂归陵,容颜永驻'之意,愿她此生不必如我漂泊。"
一滴泪砸在"容"字上,晕开了墨迹。安陵容突然想起前世皇上赐死那日,她问为什么要用"鹂"字作封号。现在想来,"安鹂容"三个字,本就是对她身世最残忍的嘲讽。
"师父。"她擦干眼泪,指向香谱残缺处,"这'引魂香',当真能唤回逝者魂魄么?"
林墨白摇头:"香道通天,终是凡人所制。"他翻开《长生香考》,指着其中一页,"但你师祖曾言,若得'山水沉'为辅,或可一窥阴阳。"
安陵容若有所思。前世她为争宠制尽奇香,却从未想过香道真正的力量。如今手握两本秘传,肩头沉甸甸的,都是未尽的缘分。
三日后,皇上在养心殿召见。安陵容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听见头顶传来威严的声音:"太后都跟朕说了。安氏,你可想要个诰命?"
"民女斗胆,"她额头触地,"愿以平民之身,在宫外开设香坊。"
龙案后的沉默长得令人心慌。终于,皇上轻笑一声:"倒是稀奇。"朱笔在奏折上划了道,"准了。不过每月须入宫授课三日,太后离不开你的香。"
安陵容谢恩退出,在廊下遇见前来诊脉的富察贵人。鹅黄宫装的女子冲她眨眨眼,塞来张字条:"西城榆钱巷,三进院子,对面就是我的医馆。"
字条背面是敬嫔凌厉的字迹:"本宫出了三百两。"下面挤着淳常在稚嫩的涂鸦:一个小人捧着花,箭头标注"我种的茉莉!"
安陵容将字条贴在心口。前世她离宫时只有一丈白绫相伴,今生却有这么多人,为她的新生铺路。
回到香雪居,她开始整理行装。宝鹃红着眼睛收拾妆奁,突然"咦"了一声:"小主,这什么时候得的?"
漆盒底层躺着块陌生的沉香,纹理如山水逶迤。安陵容拈起来细看,发现底下压着张字条:"四阿哥孝敬师祖的——端妃代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