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岚没让朗希月说完,她握住朗希月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后腰的伤疤上,低声道:“小狼,摸到这块疤了吗?”
朗希月愣了一下,指尖触到那块平整的疤痕,像是触到了一段尘封的往事。\如^闻·罔. -已¨发~布!蕞-芯\彰·结^
“我第一次参加奥运之后就有了腰伤,动了手术。”程景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那时候你林队生病,回来没练多久。你晓楠姐也没打出来,女团的三号位直到名单出来前都还有争议。当时女团我上场就必须要拿分,女单我不仅仅是要守好我的半区,更要扛住你林队可能守不住半区、无法和我在决赛会师的风险。中国队有可能会丢掉女单这枚金牌。”
她的语气平静,却让朗希月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因为三号位一直没有定下来,林队的体力也不支撑她打双打,我和我的双打搭档在奥运之前,甚至都没有一起练过。\2′8/墈¨书/网* ,追+嶵′薪+彰^截`当时女队基本放弃了女双的金牌,如果女单和团体金牌再丢,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
程景岚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望向远处的球台,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压力的赛场。
“那一届我拿了单打和团体的金牌,和你一样,都是用我的腰伤拼来的。国家队给我提供了最好的资源来治疗腰伤,可同时他们也指派了另外一名队员进入黄指组。当时林队安慰我说那只是给她的陪练,但我知道那人是随时准备代替我的。”
朗希月的手指微微收紧,她能感受到程景岚语气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我心中自然是有不平的,我不明白既然我随时可以被替代掉,我又为了什么去拼命。是我爸带我去越野,让我明白,世事无常,我控制不了别人的行为,只能调整自己的心态,把自己的技术练到最顶尖。-兰,兰′闻,血^ -耕_歆¢嶵^快\我必须找到属于我自己的目标,赢球,拿金牌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我自己。”
程景岚转过头,目光落在朗希月的脸上,眼神温柔却坚定。
“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一直磨练自己的技术,随后就发现我没有对手了,也就没有了继续打下去的动力,直到你出现。”
朗希月抿了抿唇,眼神闪烁了一下。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第一次在国家队训练基地见到程景岚时的情景,她那时不知天高地厚,还宣誓一定要击败程景岚。可是现在,她的左手腕缠着绷带,连球拍都不让拿,她还能回到赛场,还能站与她师姐并肩而立吗?
程景岚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小狼,在我心里,你不可替代。你自己也要这么觉得。”
朗希月的手指微微收紧,触到了程景岚后腰的伤疤。那块疤痕平整却深刻,像是刻在程景岚身上的勋章。原来她的师姐也就经历过这些事,如果她的师姐能重新站起来,那么她也能。如果左手无法恢复,那就用右手重新开始。她不能让伤病成为自己的终点,更不能让程景岚失望。
她猛地站了起来,走到球台边,目光灼灼地看着程景岚:“师姐,你可以教我用右手打球吗?”
程景岚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朗希月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虽然有些颤抖,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师姐,我左手可能永远无法恢复到之前了,可我还想要凭着我的成绩做你的师妹,我还想要赢,想要拿金牌。可是半年的康复时间,对我而言太漫长了。你不是说我是天才嘛,我想用这半年的时间,向你学习,怎么用右手打球。”
程景岚怔怔地看着她,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知道,用右手打球意味着什么,那不仅仅是技术的重新学习,更是对身体的极限挑战。朗希月的左手已经习惯了多年的训练,肌肉记忆早已深入骨髓,而右手却要从零开始,甚至可能永远无法达到左手的水平。朗希月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她的右手紧紧攥着球台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但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棵倔强的小树,任凭风雨如何肆虐,也绝不低头。
“小狼……”程景岚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朗希月似乎看穿了她的犹豫,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能凭左手打进国家队,我相信我也凭右手打进国家队。”
程景岚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她的小狼想要疯一把,那她就奉陪。如果她的小狼有一天凭着右手赢了比赛,拿了金牌,那就说明她的小狼天生就是来乒坛创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