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冬难得说话这般直白而尖锐,“我厌恶那个家,甚至厌恶身体里那点来自父方的基因,我做梦都想彻底摆脱这些。?微_趣~暁-税′ /更.鑫′罪¨哙.”
“朝盈,刚接触生物学,学到基因遗传的时候我在想,为什么生命的诞生一定要精子与卵子的结合,为什么不能像细胞那样有丝分裂?如果我身上没有那一点基因,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我的母亲可以挑选心仪又合适的时间迎接下一代的到来,也许那时候她也不会过劳而死……”
她相信她的妈妈是爱她的,不然她完全可以在生下孩子后选择一走了之,甚至直接流产。可她不得不承认,没有她,母亲的生活会轻松很多。
宁朝盈踮起脚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耐心宽慰道:“阿姨既然最初选择了养你,肯定希望你以后都能平安健康。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好好活着才是她们的期盼。”
其实道理元冬都懂,只是有些话自己劝自己,和别人,尤其是喜欢的人说给自己听,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微*趣^暁?税¨ .耕?薪*最^全′
她把头靠在宁朝盈肩膀上,是之前从没有过的心安感,嘟囔着说:“心安处是归途。”
和宁朝盈认识到现在,很多事情都是宁朝盈先迈出了那一步,现在也许是她主动走一步的时候了。
“朝盈——”
“嗯?”宁朝盈清脆的声音像春日洒到枝头的暖阳,那样让人安心,“怎么了,冬冬?”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共度余生。”
宁朝盈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从女朋友口中这样直白的话语,震惊之后只余满心的欣喜。
事到临头,她反而不好意思说那些满含爱意的字句,只是靠到元冬耳边轻声说:“冬冬,我们什么时候去给阿姨上炷香吧。作为你的女朋友,总该让阿姨见见我。”
“好。_兰\兰_雯_血` ¢免·废¨粤^犊\”
华丽的灯光秀下,刚下班的上班族和出来应酬及寻欢作乐的人群里,她们诉说着爱意。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起这么早?”
早上五点,宁朝盈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忍不住哀号道。
元冬很冷静地坐在一旁帮她收拾东西,“墓园离这边有点距离,如果不早起大概率赶不上下午的飞机。我记得你明天要上班,临时改签可能要请假。”
“好吧,你说得对,我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宁朝盈努力把自己从被窝里拔出来,跌跌撞撞走向洗漱间。
昨晚她突发奇想,拉着元冬的手就要今天去上香,元冬怎么劝也不肯改口,一心想尽早把名分定下来。
说出口的话怎么可以反悔,而且又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凉水泼到脸上,吓得她一激灵,人也彻底清醒过来。
匆匆换好衣服,两人便打车前往墓园。
路上,元冬出神地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这种时候,宁朝盈并不认为适合说笑,于是只是握住元冬的手,视线在元冬的侧脸和窗外间来回挪转。
“冬冬,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一直戴着珍珠耳坠啊,喜欢这个款式吗?”
洁白莹润的珍珠随着车辆晃动时,宁朝盈突然想起之前的一个小困惑,于是开口询问。
元冬下意识伸手触碰自己的耳垂,轻轻摩挲那颗微凉光滑的珠子,“我印象里,妈妈总是带着珍珠耳环,那是她全身上下唯一一件首饰。”
宁朝盈没想到随便问一个问题就能触发关键词,不过想想也是,元冬平时身上朴素得很,除了手表手环几乎没有别的首饰,一直戴着的一对耳环大概率有点特殊情感。
“其实我高考结束,家里有问过我想不想打耳洞的,但是我怕疼就放弃了。”她说,“不过我偶尔会带耳夹,到时候我买一对珍珠耳夹来。”
元冬拉住她的右手,笑道:“好,我们一起去挑,顺便我也买个和你一样的红色手链。”
昨天情侣头像之后,她晚上狠狠在网上补习了一番,知道情侣间很喜欢用同款的饰品,穿一样的衣服。
想到走在街上,别人一看她们的穿搭就知道她们的关系,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诶,我这个手链吗?”宁朝盈晃了晃她手上那个红绳穿的朱砂手链,“我妈咪说本命年犯太岁,身上要有红色,所以买了这个。我不懂这些,但图个好彩头。年底我就不戴这个了,到时候我们挑个新款式吧。”
“不过——”她想了想,把绑在头发上的草莓发绳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