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坠兔的眼神跟着朱颜的身影移动,坦诚相告:“59区沦丧,守区将军姜倾叛区,抛区率部溃逃,军队与总部断联已经将近三日了。/咸.鱼+看*书- ~追+罪-薪′蟑*踕_这时候,财部郑鸣和我说,钱没了。”
朱颜什么都没说,只是好像突然回光返照的力气被抽干,一下子又坐下了。
沈坠兔若有若无地笑“你早就发现了,是不是。朱家的,问题,或者说,朱雀的真正的,问题所在……”
朱颜若有若无地叹息:“若是你觉得他们在政界贪污,或者他们在商界搞了什么垄断,项目,你大可以去抓他们啊。”
“你也杀了很多人,有用吗?”沈坠兔定定看着她,舔嘴唇,恨不得不放过她眼神的一点轻微变化,“有用吗?你没有试过吗?”
朱颜抱胸,微微低头:“你要知道,我朱颜还是朱家的人。他们让我当上了总席,我却转身去动朱家的财富,本来就已经花了不少的力气。·墈?书,屋¢小.说-枉¢ +唔¢错/内?容\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些年,我已经顶了不少暴力独裁、忘恩负义的帽子。当年这个位置,我只比你难百倍而不止。”
沈坠兔又在摸轮椅轮胎,她近乎要把指腹刻个轮胎印上去。
不是这个问题。
她没有说出来,人的真心话从来不是靠问出来的。
“我不是来和你比惨比难的。”沈坠兔说,“我想向您问一点建议。”
“现任总席问牢里的总席意见,我怕很快会在我隔壁床位见到你。”时间久了,朱颜甚至还生出了一点幽默,“你问吧。”
“你爱你弟弟吗?”沈坠兔转了个大话题。
“我和你弟弟的关系,不用你来挑拨,就已经够差了。”朱颜撑不住表情,笑了,“这并非秘密。你想说什么呢?总不能你到今天用他用不惯了,指望把我放出来区制衡他吧。”
沈坠兔摸了摸下巴,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东西的可行性。~纨`夲?鉮¢占` .唔+错*内′容?
像是在感慨沈坠兔的天真,朱颜慨叹:“沈坠兔,你还是和大学的时候一样诶。那么年轻,装不明白,自以为是,又喜欢当弱势的感觉,有希望拿强者的权柄。”
“是吗。”沈坠兔不自然地轻微磨牙,她喜欢通过一些微妙又不自然的触感去保持头脑的冷静,“我倒觉得,你好像比我上大学的时候,话多了不少。”
朱颜又笑了:“是啊。当年杀人,我有时都是靠一个眼神的。”
“杀人,杀人,杀人,不知道杀人是你总席最大的工作和成就呢。”沈坠兔从轮椅上跳起来,带着指腹被硬膈出来的轮椅花纹,“59区的区丧,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我难不难过,是要靠我在你面前的演讲和表现来裁定吗?我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怕我在你面前表现得不好,你给我换个牢房?”
“钱在哪里?”
“什么?”
“钱、在、哪、里?”
好突兀的提问,没有刹车,没有换成,没有寒暄。
朱颜真正地停顿了一下,她记得她刚刚是不是在说朱寻树和牢房?
沈坠兔俯下身,黑长的头发在她身后徐徐晃动。她眼神灼亮,蛇一样地盯住朱颜:“朱颜,我问你,钱、在、哪、里?60区他们要,我也给。但是不能进58区,朱颜原本完完整整六十区点,不能再丢一个区点。”
朱颜不退不避,又打了个哈欠,捏了捏手腕:“还是那句话,你该查我的,我都查了。我瞳孔都愿意摘下来给你再生物扫描百遍,怕是你也找不出另外我身上还有什么别的钱。”
“朱家的贪污……”
“其实你也知道,贪污,基建,战争军费,补贴,转移,新货币政策,通商摩擦……是的,你都知道,你只是不甘心钱没了,来找我做垂死挣扎。”
沈坠兔抬身,语气从疾言厉色恢复成了懒懒的样子:“不对,一定还有一些。是你喂给他们了而已。”
“你不用诈我了,你只是想让我死而已。”
“不,准确来说,你喂‘它’了。”
“……你是在和我玩文字游戏吗?”
“朱颜。”沈坠兔连名带姓地叫她,“有时候我也不确定,你是会名垂青史,还是会遗臭万年。”
“这些事情,好的坏的名声,对我都不重要。我杀过很多不该杀的人,包庇过很多不该包庇的人,只是因为时代需要一些人死,和需要一些人活。”朱颜闭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