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间她又和安安说:“安安之后去了沪城不止要听小姨的话,还要听祁甜姐姐的话……”
她透过萦绕的热气,看着季斯言和祁甜,眼中也染了一层雾蒙蒙。·如\文?网′ !耕,欣*最,全′
母亲临别的话语此刻清晰无比地在她耳边响起:“你要照顾好妹妹,你们都要好好的长大……”
她做到了,她终于可以去见母亲,然后骄傲的说:“妈妈,我一直都把妹妹照顾的很好。”
……
作者有话说:
嘘,让她睡觉吧猫爪
(其实我寻思了一下要不要这突然,但我忽然想到好像所有真正离别都是突然的。)
第36章 天亮了
“到了。”
此时天色已经渐暗,司机帮忙把轮椅从车上抬下来说了一句:“诶,比上车还沉。”
季斯言皱了皱眉,没有多想,以为季斯月只是太累睡熟了。
把车上买的七零八碎的东西提完,颜安安又问了一句:“妈妈的手怎么这么凉?”
季斯言心口忽然一悬,丢了手中的东西去把盖在季斯月身上的披风掀开,那双手很凉,异常的凉。!E¨Z-晓?说`旺\ -免¨沸_越·独^
不可能啊。
她的手颤抖着去探季斯月的呼吸,顿了几秒,她双脚瘫软地倒在了地上,满目不可置信的神情,某种强烈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大脑神经,完全散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祁甜见季斯言的反应,也去看了一下,随后也怔愣在了原地。
季斯言手足无措地翻包里的手机,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不可能...几分钟前她还在说话,要打120....”
祁甜转身把安安抱在怀里,颤抖着声音安抚安安说:“别怕别怕,妈妈只是睡着了,一会儿就醒了,安安别怕。”
可七岁的小孩子哪有那么好骗,更何况是安安这么懂事听话的孩子。*秒+蟑,结~暁\税_旺~ `已_发~布′蕞¨歆`蟑,結·
隐约记得某个蝉鸣的夏末,她把脑袋趴在妈妈的膝盖上,妈妈用蒲扇给她送凉。
她问妈妈:“为什么人会死啊?”
妈妈神情温和地一笑,想了想和她说:“因为死去的人想提前去到下一个世界,帮我们提前布置好家。”
“所以妈妈也会比安安先离开一步去帮我提前布置好家吗?”
“对啊。”
“……”
季斯月就那么走了,新买的裙子好多都还没来得及穿,甚至连一点准备都没有,都没有好好告别。
她苦了一生却在最幸福的时候离去,留下的只有一个孩子,一个妹妹,和两张照片。
祁甜忽然想了外婆,外婆走的时候她也是现在这样的心情。
突然的那么一下,心像被挖空了一个角,不痛也没有感觉,但你就是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差了什么东西。
她蹲在路边联系了好久的车,可一听有‘死人’大家都不愿意拉嫌晦气,最终是加了大笔费用才有人接下这单。
一路上季斯言都强撑着,提前联系好了火化的殡仪馆,又去医院开具死亡证明,薄薄的一张纸就将生死划定。
火化也是季斯月的要求,她说一辈子都待在大山了,待够了。
等去派出所注销完各种,已经很晚了,她恍惚的看着暮色,她又把头埋在祁甜肩上哭了一场。
晚上的殡仪馆,提起来都叫人毛骨悚然,可真正亲临死亡的人却没有那种恐惧。月光渗入空荡的灵堂,铁椅投下冷硬的影,守夜灯昏黄摇曳,空气凝滞,只有呜咽的哭声。
祁甜和殡仪馆的人对好火葬的流程,又跟失神的季斯言转述了一遍,季斯言反应了好久然后点点头。
火化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会整理好遗体,给家人一个告别的时间。
这个间隙,祁甜给祁月打了个电话,她想起来当年外婆走的时候,是妈妈一个人独自面对的这些。
祁甜不在家,祁月晚上也跑去打麻将,接起电话时还有洗麻将的声。
“都12点了,妈你怎么还在打麻将。”祁甜抱怨了句。
“诶呦,这不没事干嘛,”祁月忙着摸牌,“你这么晚你怎么不睡?”
祁甜吸吸鼻子,把眼角的泪抹了抹:“就是想你了。”
祁月心一突,又起身跑去屋外,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孩子很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