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菲的镰刀差点挥到仲堇的后脑上。-m¢a-n′k?a.n?s?h-u^.`c/o,m′
她急急刹住手,怨气冲天:“阿堇!你晓得这是毒蛇吧!”
“晓得。”
“晓得你还护着它?”小菲手里的镰刀往地上一甩,“前两日不就是它咬了你?!”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仲堇蹙眉施力将殷千寻的牙齿一点点掰开,手从毒牙下逃脱,已是血迹斑斑,她却不管,铁了心要把殷千寻的身子浸入马樱丹水中,任她如何在自己血淋淋的掌心里扭秧歌。
小菲走过来,在这坛水上方挥了挥手,通过味道辨认出了药水的成分是马樱丹。这植株虽有毒,汁液却有清除体表炎症的功效。料想昨日那壶开水把这青竹蛇烫得不轻,脓疮遍布后背,处理不好就得发炎溃烂。
“鬼迷日眼!一条毒蛇你也救……你没救了。”
“毒不毒,不都为了生存吗?”仲堇望着手里上蹿下跳的殷千寻,过了一会儿,目光忽然深了,“况且,要论毒,最毒的恐怕是人吧……”
“沐浴”结束,殷千寻被放进了玻璃缸,隔着一塑料窗纱,与三条小蛇聚在一起。¨鸿¢特/暁?税-罔- ^更/歆\最!哙`
不知是否因为药水浸过的殷千寻身上散发着奇异的气味,任她贴着窗纱如何摩拳擦掌地描述自己的越狱计划,那三条蛇始终懒懒地抱成一团,拒她于千里之外。
一夜过后,殷千寻讲得口干舌燥,也未得到一声回应。
她精疲力尽躺在缸底,一百八十度仰望缸顶。
这台玻璃缸四处紧实严密,仅在顶部有一排针眼大小的透气孔。实在万不得已,她只能在缸底默念咒语恢复人形,只是那时,这台玻璃缸恐怕会整个碎掉,破碎的玻璃碴子恐怕会划伤她美丽无瑕的柔嫩肌肤。
她扭头望望后背。
死丫头拿开水烫伤的背部竟有所好转,脓疮已被洗净,不再似最初那般痒痛。·2?芭^墈?书+蛧? \唔_错+内!容?
莫非,那坛药水是治她,不是毒她?
殷千寻冷笑一声。不愧是神医哈,对即将成为药材的蛇也呵护备至,临终关怀工作做得不错。
转过身,隔着玻璃,殷千寻的赤色眼眸与一双人类的琥珀眼眸对上了。
这天,仲堇依然气色很好,鲜眉亮眼。
天蒙蒙亮,她去了村头集市,临近中午提了红红绿绿几个大兜小兜回来。
热气腾腾的纸包打开,糖炒板栗的香气在小屋弥漫开来。
仲堇坐在凳上,细长手指揉捏着一颗板栗,眼睛却幽幽望着玻璃缸。
准确来说,是望着玻璃缸里的殷千寻。
鲜红的蛇信子在殷千寻唇间时隐时现,两个前世冤家,此刻隔着一道玻璃剑拔弩张。
忽然,仲堇意味不明地笑了,捏着剥好的栗子,翩翩然走过来。
玻璃缸的小天窗开了道缝,指尖碾碎的栗子末沙拉拉落进来。
饿了几个时辰的殷千寻顶不住,欲拒还迎,欲迎还拒,最后忸怩作态启开嘴,栗香瞬间溢满口中。
前世,她最爱吃的便是糖炒板栗。
几粒下肚之后,殷千寻恢复了力气,温饱思其它。
当仲堇沾着板栗碎的手指再一次在天窗缝隙间显露,她飞身去咬。
仲堇下意识抽离手指,殷千寻扑了个空,脑袋撞上玻璃,砰一声,把缸底憩着的三条蛇惊醒了。
可没一会,仲堇的手指不知何故再次伸了进来。
殷千寻又扑上去,这次,仲堇却没有躲的意思,任她去咬,咬得再狠也只是眉心蹙起个川字。
这日晚上,王锦蛇带头三条蛇,从窗纱上钻了个洞爬过来,来势汹汹,将殷千寻团团围住了。
“你这家伙,干吗总咬仲医生?”
殷千寻本来迷迷糊糊快睡着了,一看这情形,笑吟吟翻了个身:
“哟,你们原来不哑巴呀。”
“我们不哑,也不瞎,你欺负仲医生,我们可都看到了,”王锦蛇立起上半身,气场瞬时高了殷千寻几寸,“特此警告,再对仲医生不客气,我们可对你不客气。”
殷千寻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揉揉耳朵。
“有没有良心啊你们?老娘咬她还不是为了你们?搞得我自己都搭进来给你们陪葬了……”
“你为我们?我们好好的,你为我们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