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燕云襄毕恭毕敬地蹲下身去,先殷千寻一步帮她把落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_E¨Z·暁-税*王\ ¨埂`欣~蕞!全_
有剑,有书,还有一卷似曾相识的花帘纸。纸已发皱,丝绸仍牢固地在上面打着结。
“姐姐,这个你还没拆么?”她递过去。
殷千寻从她手中接过这些,迅即嫣然一笑,信口胡诌道:
“姐姐我最近太忙,情书这种东西呢,定要找个不忙的时间好好品一品……”
燕云襄闻言脸上却闪过一丝惑色:“情……情书?”
殷千寻却未注意,只敛眉低眸,边走边道:“待我细细*品过,再予你答复。”
路过前厅的柜台,她不经意地瞥了仲堇一眼,而后道:
“不过,见惯了千年才开花的铁树,你这见第二面便递情书的举动,着实令我有些耳目一新……”
仲堇低头翻着柜台上的医书,紧蹙眉心,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耳里全是殷千寻含沙射影的讽刺。\2′8/墈¨书/网* ,追+嶵′薪+彰^截`
然而燕云襄跟着殷千寻走出了兽医馆,却在她身后顿住了。
“千寻姐姐……”
“嗯?”殷千寻转过头。
她这才发觉燕云襄的脸又涨红得像个西红柿了。
燕云襄红红的神色中又有些尴尬,小声道:“那个……不是情书。”
殷千寻一愣,下颌略微抽搐了一下:“不是情书?”
老娘又自作多情了?
“虽然我的确,对姐姐有些好感……”
燕云襄抿了抿嘴,略略有些口吃道:“但我哪敢这么快就表达心意?这样岂不是会唐,唐突了姐姐……”
呵,场面话。小姑娘倒是挺会做人的。
殷千寻尽力维持住了面容的闲适,只抬手抚了抚眉梢,目光往怀里的水纹纸瞥了一眼:“那这是什么?”
燕云襄娓娓解释道:“是这样,我家马场下月初有一场颇,颇盛大的赛马会,我想,邀请姐姐去看……”
闻言,殷千寻脸上略微升起一丝愠色,从怀中拈起它,刷的一下抻开:“这种事,当面说不就好了么?”
“赛马会的邀请函总是会正式一些。~e/z\k!a/n.s`.!c?o?m+”燕云襄咬唇道。
殷千寻在心里白了她一眼。这点鸡毛蒜皮也弄得煞有介事,白白害得她丢了一点脸。
本来丢脸的不只是她,还有那同样把它误以为是情书,生生将它窝藏在怀中窝了好几日的仲医生。
然而仲医生十分耳尖地听到了这些之后,抵在柜台边上,嘴角险些压不住,略略颤抖着往上勾起。
*
是夜,下起了萧瑟冷冽的秋雨。
风澜苑内的奇花异卉在秋雨淋漓之下,弥漫出一股凄切迷离的馥郁奇香。
殷千寻缓带轻裘倚在窗边,脸颊沾染了一层雨夜雾气,阖上眼,恍觉气氛到了,从身侧拿起那本书。
其实今日在密室中,她刚刚读过第一行字,不知为什么,眼泪差点就神经兮兮地落出来了。
无奈仲堇在身侧,她可不愿让她看到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泪。
索性装困了。
眼下她再度翻开这本书,依然那般,读了寥寥几行,眼泪啪嗒一声,砸到了书页上,正中“残花”二字。
殷千寻怔忪地看着那两个字,指尖轻轻按上去,湿润的触感把她吓了一跳。
到底为何会落泪?她心里分明没什么难过的感觉啊。
然而随着手指捻过一页又一页,她眼里落出来的泪把书页濡湿得起了皱,微微蜷起来,字也模糊了。
不得不暂时休止,阖上了书。敛着衣衫缓缓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来。
铜镜映出了一副梨花带雨的艳容,眼泪浸得脸颊的肌肤微微发红,状若桃花的眼眸泛着血丝。
在殷千寻记忆中,这辈子以及上辈子,她总以冷漠示外人,哪怕曾经掉过几滴泪,也从未狼狈成这样过。
是否要找那神医看看,莫非自己得了某种泪失禁的病症?
她抬起柔荑细指抚过眼尾的泪光,抚过脸颊,唇角。
倏然,一个奇怪的念头爬进她脑中。
她恍恍惚惚感觉,镜中流泪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那得知了亓官柔决意离去之后的云裳……
正当此时,窗外有道暗影一闪而过。
殷千寻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