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海滩此处,向北直走一里地,左拐直走三公里,再右拐七公里,九层高阁的风澜苑对面就是啊!”
“每条鱼,每只虾的健康,都与咱们丁屿的渔民生计息息相关啊!若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千万不要硬撑,咱们有神医啊——仲神医什么病都能瞧好!”
砰——
苗阿青又鸣响了一声锣,紧接着,就被海滩上撒网的渔民吼来的骂声吓得一缩脖子。¨捖\本′鰰,戦/ \追*罪_芯_蟑^洁?
“吵死了!滚远一点!鱼都给你们吓跑了!”
两人沿着海滩从天刚蒙蒙亮开始,迎着朝阳喊了一头午,喊到了日上三竿,除了惹来海滩渔民的凌厉白眼,以及几声怒气冲冲的驱逐,别无所获。
苗阿青的手腕震痛了,索性将锣鼓往脖上一挂,揉着手嗫嚅道:“小菲姐姐,这样真的有用吗?”
“有用没用,都得试一试才知道。”
颜菲的嗓子也哑了,声音暗沉下去,但仍顽强地举着横幅冲海滩上的渔民微微一笑,一边低声切齿道:
“医馆再这样冷清下去,我们可都得喝东北风了。¨E,Z¢小*说!罔/ ?追~罪?新!蟑*踕,”
苗阿青有些不解:“可是,我看阿堇姐姐好像一点都不为钱财发愁……咱们顿顿不都是四菜一汤吗?”
颜菲鼻腔中轻哼了一声:“看着是不为钱发愁,整日一袭青绸仙风道骨,可她是个打碎了牙也往肚子里咽的主啊,真缺钱了也不会跟咱们说,指定一个人背地里去想什么法子,咱们要有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
“再者说了,四菜一汤有什么好,我想吃肉啊!我没肉活不了!你们两个素食主义者,有没有管过我的死活?”
说着她叹了口气,“我已经开始想念了莽原,顿顿都有烤羊肉吃,牛肉,马……”
话至此,颜菲警觉到了什么,蓦地停下话,扭过头看向苗阿青,果然,苗阿青吓得脸色灰白,牙齿打颤。?狐.恋,雯¨穴- `耕^薪·嶵-哙`
“胆儿真细。”颜菲嫌弃地撇了撇嘴,骗她道,“我是想说马蹄羹的,行了吧?”
她揽过苗阿青的肩膀,手心在她膀子上使劲儿一拍,接着苗阿青的脸便由白转红,身子颤得厉害了。
“你们等*一等!”
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人正准备收工回去准备午饭,听见谁从后头呼哧带喘地跑着跟上来了。
那人跑得脸红得像涂了满脸猪血,凑到近前,压低了嗓子神经兮兮道:“神医当真什么病都给瞧?”
“那可不!”颜菲见此人穿着乌金大褂,脖上戴一串玛瑙佛珠,看上去颇富贵,闻到了一丝金钱的味道。
“不过先说明,我们仲神医主打一个兽医学,只看动物,这方面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
此人搓着手,似乎难以启齿地笑了笑,道:“鱼类的医美会做么?”
颜菲与苗阿青对视了一眼,齐齐蹙起眉,两脸迷茫,“你说什么?”
“我专卖观赏鱼的,近日来跑了几个鱼展,总感觉我家的金鱼长得没别家的美艳,似乎少了竞争力……”
他咧开嘴,露出两个金灿灿的板牙。
“所以我想,要不给我家的金鱼,拉个双眼皮?”
*
与此同时,阴森晦沉得不见一缕幽光的地下暗室中。
仲堇指间漫不经意地揉捏着两枚细小的银针,端庄娴雅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漆黑目光凝视着对面的墙。
对面的石板墙上,钉了个欢蹦乱跳的黑衣人。
黑衣人的舌头已被神医的回春妙手缝合而成,掺有九命草的还魂药水灌了三天,这日卯时他幡然转醒。
醒来却发觉手腕与脚腕,脖颈皆扣上了镣铐,而镣铐又被牢牢钉在身后的墙上,四肢动弹不得,只庞壮的躯干在墙上扭来扭去,扭得像条无腿的黑蜈蚣。
倏然,寂静黑暗中响起一声冷幽幽的调子。
“鬼门关走了一遭,滋味如何?”
火折瞬间而起的光照亮了黑衣人的视野,火光中,神医清丽俊美的面容在黑衣人看来,简直是个噩梦。
他贴在墙上的身躯猛然静止了,撑圆的两只三角眼中,辨不清是恐惧还是绝望。
“你……”
“我?”
神医莞尔一笑,伸手点燃了桌上的烛台,对着烛火,细致入微地将手中的银针打量了一番,而后,起身,朝着黑衣人徐徐踱步而来。